誠然,朱丞自認為是個好脾氣的皇帝,自個兒這個兒子平常犯點小錯,他尚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是這次實在由不得他胡鬧。

“朱頤非”朱丞氣的直呼大名。

“固然,我與眾皇兄皇弟們是父皇您為了穩固自己政權的籌碼,對您有益,用之,對您無益,棄之,譬如五皇兄,譬如十二皇妹”

朱頤非的一番話可謂是火上澆油,徹底擊起了朱丞的怒火,指著他鼻子罵道,“朕替你賜下的這門婚事,你就算如何不情願,也得硬著頭皮給朕上,陸小姐進京前,你就待在你的府邸上,哪兒也不準去!”

七殿下朱頤非被禁足的同時,賜婚聖旨正被馬不停蹄的送往朝州,護送聖旨的人乃驃騎將軍的次子牧野小將軍。

相傳汝南王之女陸兮瑤神秘莫測,常養於深閨中,世人不曾窺看過其真實麵容,有人傳陸兮瑤貌若天仙,也有人傳她醜若無鹽。

直到去年,陸家照常前往淮安寺禮佛,一些好事的小混混翻牆進入寺廟想一探真容,哪知陸兮瑤大小姐是個臉黑如醬的醜女,身上更是散發出一股股的惡臭味,嚇的他們立刻原路返回。

從此陸兮瑤醜如無鹽,身帶異味的消息就傳遍了。

隻是沒想到時到今日娶她的人竟然會是他的好友七殿下朱頤非。

朱頤非被禁足前曾拜托過他,讓他親眼確認陸兮瑤的真容,畢竟朝州與京城相差甚遠,消息傳差了也是極有可能的。

他牧野烈樂意幫這個忙,他也很好奇,真正的陸兮瑤當真如傳聞中所說一般醜惡還是有所誤傳。

這道聖旨傳到朝州已是五天後,陸兮瑤壓根不會想到不久後會有一道聖旨賜婚她與素未蒙麵的朱頤非。

自從一年前有些登徒子在外胡亂瞎傳她的相貌,她更是樂得自在,絲毫不覺是個麻煩,反倒不必遮遮掩掩,時不時偷偷換了男裝外出轉悠。

牧野烈登門拜訪之時恰逢陸兮瑤出門,汝南王隻能以小女偶感風寒不宜見人為由糊弄了過去,牧野烈沒見到陸兮瑤,隻能悻悻的回去。

出了汝南王府,從小侍奉在朱頤非身邊的近身侍衛子仁疑道,“將軍,不知這

陸小姐是真感了風寒,還是貌醜不敢前來接旨,我瞧著汝南王那臉色有些不對勁啊”

牧野烈摸了摸下巴,深感為然,“你說的沒錯,感染風寒罷了,又不是什麼大病,莫非……真如外人所說那般貌醜,身帶異味?”

“若真是如此,那殿下他……”子仁想起在他走前朱頤非怒氣滔天的臉,又結合了坊間的傳聞,加上汝南王可疑的態度,他就替七殿下一陣心酸,這陸小姐恐真如外間傳聞一般,隻是苦了他主子了。

牧野烈嘖嘖兩聲,無奈搖頭,事到如今,隻能將就娶了,娶了之後隨便扔在一處不去管她便可。

想到這兒,牧野烈有些餓了,就近進了一家酒肆,這家酒肆已簾替門,他撩起簾子進入時被強光刺道,下意識眯了眯眼,瞧見窗口坐著一個粉嫩白麵的小哥,在太陽光下白的不像話,動作迅速的吃著手裏的肉串。

不像個爺們。

牧野烈隻瞧了一眼就被店小二引了去,恰巧坐在白麵小哥身後,店小二介紹本地菜肴時他不自覺的響起白麵小哥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樣,依樣畫葫蘆的點了與白麵小哥同樣的菜。

菜上的很快,子仁哪裏吃的下,肉剛送到嘴裏又放了下來,“將軍,你說陸小姐當真是那樣一個人?貌醜了一些倒還不重要,這身帶異味可怎麼處理”

“這個嘛……”

這個他牧野烈也不知道啊,隻能讓他好兄弟朱頤非忍一忍,娶了陸兮瑤扔一邊不去看她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