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段(1 / 2)

老兄弟又是最小,可得讓哥哥們好好盡盡心。”

二哥也笑了,應道:“本來想離了瓦崗再給他們辦,隻是弟妹說得也有理,擇日不如撞日,就趁兄弟們都在,給他們辦了吧。”

我又是高興又是害羞,深埋著頭,隻聽到小羅成低低的笑聲。那笑,好像是從心底裏發出來的,雖是輕淡,卻是連餘音裏都聽得出幸福的顫動。

入洞房新婚大喜 離瓦崗四海逍遙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我蒙著大紅的蓋頭,在裴姐姐的攙扶下,踉踉蹌蹌地跪下又起來,起來又跪下。被那蓋頭罩著,外麵的情況一概看不見,隻能從底下的縫隙隱約瞧見對過一個穿著紅袍紅靴的身影,他正以同樣的頻率起來又下去。本來因著他的膝,我說不用跪拜了,鞠躬也就罷了,他卻定是不依,非要一步都不錯。幸好隻有三拜,拜多了,我可真有些擔心他的膝吃不消。

我瞧著底下袍服翻飛,正紅色的底子加上金絲繡樣。他素來都愛穿白,這如今穿上了紅色,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模樣。可恨這蓋頭,蒙上了什麼也看不到。

“送入洞房!”

小程拉長了聲音喊出了這一聲,他是自告奮勇地定要做這個司儀,如今看起來,就小程那大嗓門,讓他來當司儀可還真是合適。

裴姐姐將綢帶紮的彩球遞到了我的手裏,我知道這綢帶的另一端是牽在他的手裏,捧著那球,心裏就滿是甜蜜。由他引著我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我看不見,隻有完全地信賴他,他走得極是小心,快了怕我絆著,慢了又怕我心急。我不由得低頭含笑,全身心地體驗這盲目依賴和被人細心嗬護的幸福。

進了洞房,他還得出去陪著眾兄弟喝酒,我則要坐在床邊等他。我還是擔心他的膝,新嫁娘不能說話,我牽著手裏的球輕輕一扯,就這麼抱著不肯鬆手。他分明已將走出去了,隻手裏的綢帶還未鬆,感覺到我這一扯,他早已收住了步子,回身輕笑道:“我知道,放心吧。”

門關上了,獨留了我一個人,我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隻記得我看這一片紅看得有些膩了的時候,他回來了。

我忙正襟危坐,淺笑盈盈,隻等他掀開紅蓋頭,給他一個最美最甜的笑靨。不料,他走進屋子,一忽兒走到這頭,一忽兒走到那頭,卻就是沒有意思要走向我。我聽到他走到牆角的水盆洗了洗手,又走到桌邊倒了茶,竟然一個人在桌前坐下,慢慢地喝起茶來。

我先還撐著個笑臉,聽他一口一口地喝得越來越慢,我笑不出來了,心頭的火騰騰地往上直竄。這個人!他是高興了!喝酒爽快了!我這兒可是蒙著蓋頭做了半天的瞎子!也不知道趕緊給我掀開,在那兒磨蹭什麼哪!

我忍……忍……忍…………在聽他喝下第三十一口茶的時候,我終於選擇在沉默中爆發了,猛地掀開蓋頭,從床上蹦起來,嚷道:“小羅成!你就說了吧你是什麼意思!你要我等死是不是啊!”

他擎著杯子湊到嘴邊,慢悠悠地喝下了第三十二口,這才轉臉朝我瞥了一眼,篤定道:“我可是聽說,新婦是不能說話的,也不能說‘死’呀‘活’的,口彩不好。”

我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雙手用力團著那塊蓋頭,像要把一肚子的氣都撒到這蓋頭上。

“快把蓋頭蒙上,”他好聲好氣地勸我,“等我喝完了這杯茶就來揭。”

我恨得無法,看看手裏的蓋頭,隻得氣哼哼地再往頭上蒙,坐在床邊,也笑不出來了,隻是憤憤地賭氣。

好不容易終於聽他放下了杯子,走過來,我早已卯足了勁,就等他掀了蓋頭,要跟他好好說道說道!我坐立不安地等著,眼見他的手已捏著了那塊蓋頭,卻還不舍得就掀開,一句低語在我的耳邊響起:“瑤兒,你讓我等了這許久,怎麼這一刻就等不及了。”

蓋頭被掀開了,我憋了半天的氣話卻一句也沒有說出來,他眨著眼睛看我,唇邊的笑裏幾分調皮,幾分狡黠。我想起翼州,想起賈柳店,想起瓦崗山,想起東嶺關……許多許多,原來有一個人,一直在等我,在守著我,我卻隻是不知,直到今日,才終於應了這一片深情。

“表哥,我們的幸福,我等不及了。”我倚在他的懷裏,悄聲道。

他忽然將我攔腰抱起,輕輕送到床上,自己也隨即上了床,俯在我的身上,凝神看我,雨點似的吻落在我的額上,眼上,頸上……我隻覺得呼吸都要透不過來了,隻是無力地呻[yín]。

“瑤兒,你是我的了……”他喘熄著,啞聲道。

我睜開眼睛,不滿地朝他橫了一眼,他就笑,又補上一句:“我也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