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段(1 / 1)

隊監察的,常太保縱容手下吃空餉,有瀆職和包庇之嫌——是的,這個邏輯聽起來有點弱,但是她不在乎,反正‘人證’‘物證’會俱全,對更多的人來說,隻需要一個能過得去的說法就足夠了。

羅顥在禦書房自己的書案左下第三格放著一份詳盡的名單,若薇已經看過了,記住了。安學敏在星兒那件事上的參與者之一,但在混亂之中出手刺死刺客,導致事情變得無可挽回的那個副官則是出自常太保的手下。

他們這些人,所有人,即使傾盡她所有,她也要他們身敗名裂、一文不名。若薇沒有跟羅顥說,不必,最遲明天他也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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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承二十一年,是一個被載入史冊的年頭。

不,不是因為大殷最終攻克了梁國,那是前一年的事情了,而且在最終沒有掃平苟延殘喘的衛國、山越夷族,以及解決中山彈丸地區的曆史遺留問題之前,消滅梁國這件事還不足以作為‘一統天下’的曆史功績記錄在冊。

是另有原因。

天承二十一年春,大殷發生了一場相當嚴重的科考舞弊案,天承帝欽選的試題在考試前三天就莫名其妙的泄漏出去了,於是皇帝震怒,主考、副考及一批相關人等全部要接受三司會審,後來,秋後斬首的官員,光四品以上的大員足有十幾個。

其實,主審這個案子的三司官員到最後也依然對這個案子存有疑慮,在排出了所有的可能之後,泄漏題目的主使直指皇帝陛下本人——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所以這件科考舞弊案,在曆史上一直是個謎。

同年秋,大殷又發生了一起連史書上甚至都語焉不詳的宮廷政變事件,內中緣由和過程,一直莫諱若深。隻是那一次宮廷政變牽連的諸侯、將官人數近百,株連上千。

那一年,被史書成為‘八月泣血’,八個月的工夫,大殷朝上朝下少了超過半百文臣武將,六個顯赫一時的大家族遭受滅頂之災。有人形容說,早朝的時候議政大殿裏都覺得空蕩蕩了。不過幸好,幸好皇帝陛下早些時候提拔起來的一批中層官員,經過一兩年的慢慢成長,在此危急時刻他們撐起了整個大殷朝堂,內政外交,包括戰後的建設,在這次動蕩中影響被極力降至最小。

至於後宮……

若薇坐在畫舫裏,遙遙的看著淩波湖對麵,唯一通向淩波湖對岸的兩座拱橋被她下令拆了,如今,對麵的人若想過來,如果不想遊泳,恐怕就要穿過西邊那邊的粗役宮奴所居的雜舍,相信她們沒有人會樂意吧。

一個人終究不能對抗全世界,以前是她太不懂得收斂,俗語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她麵對的遠遠不是溫順膽小的兔子。她們給了她最沉重的一擊,讓她在撕心裂肺的痛苦中學會了長大,她懂得了什麼叫低頭,什麼叫妥協,最終,她成功的分化了她們、穩住了她們,並成功地戰勝了她們,她終於不再幼稚,卻已經失去了對她來說最珍貴的……

淚水從若薇的腮邊劃過,她勝利了,可付出了太大、太多的代價。

也許這是她的報應,為她曾經的盛氣淩人,為她曾經的生靈塗炭,她是千千萬萬家庭悲劇的締造者,她害了很多人妻離子散,所以,這是她的報應,上天永遠是公平的。

“媽媽,”羅耀陽拿起手絹給她輕輕擦去眼淚,“我會找回弟弟的,我保證會把星兒找回來的,我發誓。”

尾聲┅┅

十五年之後。

羅耀陽,大殷上下有口皆碑的太子殿下,在禹山的皇家溫泉別院裏,手下報告說,拿了一個很可疑的‘宵小’。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周奕,我不是故意冒犯,隻是在山裏迷路很多天了,見到這裏有房子……”來人身上裹著被子——是被手下從床上揪起來的——從來沒見過這麼囂張又笨的賊,居然在皇家別院裏,吃喝、沐浴更衣、睡覺。

一個很精致靈動的少年,羅耀陽有一瞬間的恍惚。

因為裹在他身上的被子,所以羅耀陽並沒有看到他胸`前掛著的玉佩,所以他自然也不知道那是一塊青中透紫的上好古玉,顏色紋理跟玉璽的很像,曾經它屬於他的母後,後來它屬於他的星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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