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國侯已經針對顏司語提供的消息有針對性地布置妥當了,密令從索白道到肅水這一路上所有的守軍詐敗誘敵,隻要把對方引到封寒嶺,事情就成功一半!
顏司語在信上說,他現在已經以殷國使節的身份出使衛、梁,殷國皇帝固然希望是借外交警告兩國袖手旁觀,孤立楚國,可惜大殷皇帝用錯了人,顏司語是他的人,所以此行恐怕要令大殷皇帝大失所望了。
封寒嶺被推為天下三險之首,左右山峰相對,中通肅水,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方,如果他們能守住左峰,顏司語能說動衛國聯合守住右峰,到時候楚衛聯軍坐擁天險,扼住大殷行進的咽喉,就算宋誌親來又能怎樣?他一個降將,能不能得到大殷將士的真心擁護尚不得知,且在這樣一個天險隘口之前,天時、地利、人和,他那邊兒也不沾,宋之高山?哼,此次也定叫他名聲掃地,無功而返!
成國侯不是無故自信、妄尊自大,雖然顏司語尚未傳來進一步的消息,但簡單的唇亡齒寒的道理衛國國主應該明白,說服聯合並非難事,且又有司語親自出馬主持,成國侯料定聯盟必成,既然如此,天命之女又握在其手,他還有什麼擔心的呢?
成國侯正胸中豪氣萬千,這時候,他的貼身管事進來了,“啟稟侯爺,您妻族的外甥公子給您的大壽孝敬到了,箱子已經抬到了東廂。”
這是早就定下的暗語,成國侯聽到這個消息,難掩狂喜且如釋重負。
人被下了藥,裝在運送貴重絲帛的樟木箱子中,偽裝成商隊一路輾轉顛簸到來,一路昏睡至今。成國侯拿來對方遞過來的鑰匙,擰開鎖,打開箱子的刹那,看到裏麵輕紗虛掩且顯然已經被沐浴熏香打理完畢的赤摞玲瓏少女,小腹忽然竄起一陣火熱的戰栗,為即將發生的事情而熱血湧動。
“侯爺,您還滿意麼?”壓貨來的人販嬤嬤經驗老道地看穿了成國侯的色欲,滿臉笑開了花地明知故問。
成國侯隨手合上箱子,“沒有人碰過?”
“瞧侯爺說的,侯爺您可是我們的金菩薩呀,珍娘我就是有一千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欺瞞侯爺。我們道上的規矩,一路上隻有兩個婆子在輪流照顧,保證其他人看也沒看一眼,毫發無損。侯爺您要是不放心,收貨之前,可以派人再驗。”
“嗯。”成國侯揮揮手,連人帶箱子被幾個粗壯的婦人抬下去了,他當然要驗。
這個安排就是顏司語的高稈之處,利用跑江湖的人販子運送“天命之女”。盡管各國都是官方壟斷的官奴才允許買賣,可這種祖傳下來的陋習配上混亂百年的世道,人口買賣早不僅限於官奴,私下裏你情我願的買賣司空見慣;強迫買賣的事也屢見不鮮,反正有合法的,也有不合法的。
跑江湖吃這口飯的人都有自己的門路,貨分三六九等,應付檢查也自然有一套嚴密又熟練的高招,而且在各地都有地頭蛇照應。比成國侯派人運送更能順利地躲避大殷官方搜查,殷國皇帝即使派人在關口封路,也會被這些人依托當地的老關係戶順利擺平。
所以當顏司語安排了這樣的法子之後,成國侯隻能歎一句高妙——這些“承運人”不會曉得這女子的身份來曆,他們隻是在約定的時間、約定的地點承接了約定的“貨物”,成國侯的人隻要暗中盯著,確保一路安全順當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