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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薇

作者:天望

天命

——男女第一次見麵就驚天動地,便預示了未來的雞飛狗走。

“皇上,就是這裏了。”

羅顥腳步微頓,看著橫五縱六的門釘子漆紅大門和門口左右兩個氣派的石獅子,傲慢的嘴角慢慢扯出一個幾乎看不見的上翹,真是個老狐狸,誰也想不到各國掘地三尺要挖出來的人物,居然就藏身在這車水馬龍的集市區內過著奢華舒適的生活,還以為他會躲到了哪個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裏。

“沒人進出吧。”

“附近街道都封住了,屬下對這裏已經嚴加看管,他們此刻都被聚在後花園,連隻蒼蠅都不能飛出去。”常亭一板一眼地回稟。

“帶路。”羅顥微抬了抬下巴。

初夏的午後,即使刀劍盔甲的白光凜冽、冷硬肅殺的氣氛中不聞呼吸,節奏的蟬鳴聲依然給壓抑的氣氛帶來了絲絲活潑。空氣中透著淡淡的冷香,出自深綠色灌木叢裏的名不見經傳的簇簇小白花;池塘裏的荷葉正舒展著,綠得發亮,正襯得稚嫩的淡粉花苞越發嬌弱。湖邊水榭的飛簷張揚四翹,清風拂過,間或傳來清脆的叮當聲,如果忽略了那成排成列魚貫而入並分兵把守各個要處的重甲軍隊,一切都顯得休閑並安逸。

“宗天師,你果然是一代玄學大師,選在這裏頤養天年,讓寡人不得不羨慕又佩服。話又說回來,想見你一麵還真不容易。”羅顥在貼身侍衛的陪同下坐到了湖邊的石凳上,與一位青袍長髯、麵色安穩的老者麵對麵,遠處的水榭裏集中了十幾個神色驚慌的婦孺家眷。

“帝璽需要傳承而不是避世,為它找到下一任主人是我的本分。盡管老夫從來沒想過藏匿,不過確實,這麼多年,君上是第一個能找到這裏來的人。”宗天師看著眼前這個眉梢都帶著霸氣驕傲的年輕的殷國帝王,捋著胡子慢慢閉上眼睛,“我應該說這是命中注定麼?我該認為你就是下一個傳承者麼?”

“虛無天測之說我不關心,但帝璽我一定要得到。”羅顥直言不諱自己的來意。

帝璽,從八百年前經暄、昭兩代聖帝之手之後,就名正言順地代表了天下之主的印璽,代表正統,代表著受命於天,成了一種被神化了的象征。但世間已征戰混亂百年,比起什麼正統傳承之類的飄渺命理,羅顥要做這天下之主,他更信賴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軍隊、朝堂和大臣們的忠心。不過,當然,拿到帝璽便能名正言順,造勢、收攏人心、占盡人和之事,百利而無一害,他既然知道了它的下落,就沒有必要拱手相讓。

“時也,命也。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宗天師張開眼睛,對這位初登大寶便引起四方諸國騷動的年輕人的狂妄之言不驚不懼,雖然他言辭之間似乎對自己畢生所究的玄學很不以為然,但該說的警言,他還要進行必要的提點,“帝璽終非一般之物,霸王之氣,福兮禍兮非人力可控。”就是說那東西很玄,如果不是它命定的主人,那就是生命不能承受之輕,死於非命什麼的也不是不可能。

鏘——

寶刃出鞘,站在羅顥身側的常亭同時也向宗天師的方向橫跨了一步,這種舉動的意味很明顯。

羅顥一抬起手,讓常亭收回利刃,“寡人既然能找到這裏來,就不會空手而歸。先生是一代大師,後輩敬您,但望先生也收回些固執,不要彼此為難。”

“哈哈哈……”宗天師仰天長笑,“死亦何所懼,隻不過,比起老夫的死,帝璽的下落不明恐怕更容易讓君上投鼠忌器。”

“掘地三尺,還怕我們找不到麼?”常亭不客氣地喝住宗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