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知道了。”何書桓本想著自己拍掉下雪花,但是媽媽已經走近了,把雪花排掉。一邊拍雪花,何書桓的母親一邊抱怨,“一年到頭也不知道回來,好好的南京不呆著非要在上海。看看瘦了那麼多,讓我心疼死。”
何書桓並不答話,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何爸爸頭也不抬,“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就少管管。”
“他可是我懷胎十月,身上掉下的一塊肉,怎麼能不心疼?”何媽媽睥睨了何爸爸一眼,繼續整理著何書桓的衣領,“好了好了。”何書桓覺得有些不自在,“媽,吃飯吧。”
何書桓並不大願意回南京,一是上海還有他的夢想,他的好友,另一個就是一個難忘的身影了。
吃飯的時候,聽著母親的絮絮叨叨,何書桓心裏忍不住想,上海的她怎麼樣?
常常被杜飛取笑,人家這樣對你冷冰冰的,卻是一心撲著她。
何書桓想到杜飛,有些想笑了,他和自己倒是完完全全的難兄難弟,或許自己混得還不如他,如萍好歹還願意讓杜飛接觸,而依萍一點點機會都不願意留給自己。
喝了點酒,就忍不住想到當初和依萍初遇的時候了,在雨夜裏倒還不見她的風情,在公寓裏披散著頭發的樣子很是動人,可惜再見時,已經是短發了。
“在上海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啊。”何媽媽問道。
“沒有。”何書桓夾菜的筷子停頓了一下,搖搖頭。
然後何媽媽是一陣的絮絮叨叨,何書桓心裏想,我是喜歡她,可惜神女無情。
“好了,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就不停地說,小心沒過完節,他就又跑到上海去了。”何爸爸說道。
何書桓的母親這才不說這些了,給何書桓夾菜,“今年的雪真大。”
“是啊,也不知道上海是不是這樣的。”何書桓淡淡地說。
何書桓的說法,倒是真讓母親嚇了一跳,害怕他明天就坐火車回上海去了,也不敢多說。
其實何書桓隻是想到,依萍是和她的母親過年吧。在這半年中,因為依萍的緣故,也委婉地探了王雪琴和陸振華的口風。陸振華神情淡淡,幾乎是全當沒有這在外的女兒和姨太太了,而王雪琴則對陸依萍還有傅文佩的存在有些憤恨,恨不得啖其肉。
何書桓挺想安慰一下這個孤獨的少女,可惜,她永遠是冷淡的神情,匆匆而來匆匆離去。
“媽,我想回房休息一下。”喝得有些多了,何書桓有些頭暈,加上因為醉了酒,對依萍平時放下的執念竟然加深了幾分,心裏也有些難受。
“別睡早了,是要守夜的。”母親說道。
“恩。”
回到房裏,躺在床上,望著光潔的天花板,何書桓又忍不住想到了陸家,還有他的好友陸爾豪。
歎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和杜飛寫下的那篇報道改變了陸爾豪的命運。瘋瘋癲癲的可雲,眼中含淚白了發的李嫂。
其實何書桓知道,陸爾豪心裏也苦,曾經的初戀情人已經是埋在最底處了,怎麼忽然冒了出來。何書桓想到那天在報社門口,那個像藍蝴蝶一樣的女孩,陸爾豪是喜歡她的。隻可惜匆匆一麵,無緣再見。何書桓就又有些忍不住恨著依萍的狠心了,死都不鬆口說那個藍蝴蝶一樣的女生究竟是誰。陸爾豪的輾轉反側,陸爾豪談到那個女孩子時候發光的雙眼。何書桓歎了一口氣,依萍未免太過於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