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妖明顯是打出了真火。
隻見蠱雕不斷的上下翻騰挪移,用那根長尾橫擊側劈,長尾急速劃過空氣竟然產生了一連串氣爆聲,所落之地也碎石紛飛,塵土飛揚。
畢方更是直接背生雙翼疾馳而上直麵蠱雕的詭異長舌,他雙眼神火所過之處一片火海,青色羽翼掀起颶風陣陣,飛沙走石,一片狼藉。
轟——
一聲巨響,兩人身影一觸即分,但周遭百米物事卻因為兩人這次碰撞瞬間化作齏粉。
沈不懂隻覺眼前一片黑暗,她明顯看到了最後一幕有多麼大的威力,可突然間眼前一黑,一陣眩暈感過後就發現自己處在一個絕對黑暗的環境中。
說是絕對黑暗,是因為那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黑暗,她明顯可以看到自己的身體,可周圍一切事物,大巴車,乘客,畢方,蠱雕統統消失不見。
她張開嘴想發出呼救,但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她甚至能明顯感覺到聲帶的震動,但就是發不出一丁點聲音,這種感覺很特殊,但也很可怖。
“咦——怎麼還有個漏網的?”一道冷冽的男人聲線毫無症狀的在她腦海中響起。
“誰?”她四下望了望驚聲喝道。
可周圍隻有無邊的黑暗,她也同樣沒有發出聲音。
不過那人還是作出了回應,“為什麼你的身上有種讓我特別懷念的氣息?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那人像是在問她,又像是在自語。
不知是不是錯覺,沈不懂感覺周圍黑暗更濃鬱了。她甚至能感受到那種撲麵而來的壓抑窒息感,恐懼直奔大腦而來。
沈不懂絕望了,那聲音再沒有出現過,她的意識也在不斷流失,她感覺不到時間流淌,但她卻能清晰感覺到自己生命的流逝,這種隻能等死的滋味絕對不好受。
冥冥間她仿佛看到自己穿著紅色的裙子,手持一塊完整的天靈玉在大荒大澤上踏步前行,凡是妖獸見了自己,無不虔誠俯首,口中念念有詞。沈不懂太累了,她聽不清它們在念什麼,但她可以看到每當他們跪拜一次,手中的天靈玉就會閃爍一次,光像波紋一樣傳向四麵八方,似是在蕩滌著什麼,又像是在與什麼可怕的東西做著對抗。
突然,一聲低沉沙啞的聲音從天邊遠遠傳來,那聲音中帶著急切與關懷,沈不懂總覺著這聲音十分耳熟,“沈不懂,沈不懂,醒醒啊沈不懂,你還要回老家呢,你還要看望爸爸媽媽呢!振作一點沈不懂……”
“對啊,我還要回去看爸爸媽媽呢。”
沈不懂靈光乍現,身體霎時從紅衣女子身上離體,當她離體時,整片世界都仿佛被一瞬間定格了一樣,不過她飛得很快,沒有注意到之後的變化。
她,緩緩地睜開了眼。
透過縫隙映入她眼簾的第一眼是一張熟悉的臉龐,那一幕沈不懂這輩子也忘不了。
那人有著高聳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不過此時他嘴角掛血更添一分詭豔,好看的眉毛此時皺在一塊似有聳動,一雙眸子內神火明滅不定昭示著主人難掩的情緒。哦,是你啊畢方。
看到沈不懂蘇醒過來,畢方緊鎖的眉間才舒展開來,嘴角也露出了如釋重負的微笑。他長籲一口氣,整個人向後癱坐,居然,開始傻笑起來?
沈不懂這才看見被青色身影擋住的第二個人。
真是個麵貌清秀的小男生,這是沈不懂第一印象。他的側臉幹淨整潔,耳朵小小的,目光直直的看向遠方不知在思考些什麼,頸線向下勾勒出男生明顯的喉結曲線。唔,完全符合自己的審美,我給他打99分。
她用手肘支起身體,整理了一下頭發,衝著少年露出一個自認最得體的微笑,“呐,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聽到沈不懂的問話後怔了一下,然後偏頭看向沈不懂,同樣咧開嘴靦腆笑了一下,“我叫饕餮,你呢?”
沈不懂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不是因為他那大妖的名字,也不是他那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而是,這清冷的聲線,和剛才自己在黑暗中腦海裏響起的,分明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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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要死要死,本來以為是自己暈眩過去做了個真實的夢,反正最近總是這樣,可萬萬沒想到這夢居然是真實發生的,那,豈不是說剛才自己在鬼門關門口溜達了一圈?
“你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麼?”饕餮說著便朝沈不懂方向走過來。
“等等,你先別動。”沈不懂被饕餮的動作嚇得在地上直接來了個後滾翻,“有話好好說,不要靠我這麼近。我,內個,怕生。”
說完還不忘朝畢方打了個顏色,示意他江湖救急,快保主公!
不過指望資深直鳥癌患者畢先生看懂顏色簡直是癡心妄想,那傻大個現在還坐在原地嘿嘿傻笑著呢。
不行,求人不如靠自己。沈不懂下定了決心,一咬牙朝著饕餮的方向噗通跪下,雙手合十舉過頭頂,嘴裏念念有詞,“好漢,我上有打麻將把把點炮的老娘,下有喂奶都容易嗆著的英短,咱們往日無仇近日無怨,不用痛下殺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