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趙靈兒兩人從高空落了下來,也正巧避過水魔獸這一擊。兩人摔落之處,是王宮外的吊橋,正好接住了他們,否則怕也要摔死了。

方才已可見水魔獸的血盆大口以及黑暗的咽喉,那陣陣令人欲嘔的腥氣,猶令李逍遙心悸。吊橋整個劇烈一晃,硬生生被水魔獸橫掃而過之力給打成碎片,李逍遙一聲驚呼,護著趙靈兒,兩人雙雙又落入水中,身邊淨是大大小小的碎石斷木,紛紛滾落水中。

洶湧的波潮上,露出水魔獸的巨鱗一角,怒吼聲在淒風苦雨中更加震人心腑。

突然間一道繩索漂了下來,阿奴叫道:“拉住!逍遙哥哥!”

阿奴站在城牆上,水幾乎要漫了上去,但總是差那麼一點。阿奴和蓋羅嬌以及許多逃避水患的兵士百姓們,都聚在此處,他們也都注意到水魔獸緊跟著趙靈兒與李逍遙,眾人才一時波及不到。

及時拉住繩索的是趙靈兒,李逍遙的手方才連中拜月教主兩擊,早已傷筋斷骨,全是憑著意誌力一再地護著趙靈兒逃生。意誌力再強也有個極限,李逍遙的手已經全使不上力了,趙靈兒感覺得尤為清楚。

於是趙靈兒抓住繩索,便套在李逍遙身上,李逍遙一驚,道:“靈兒,你……”

趙靈兒微微一笑,道:“逍遙哥哥,你難道還不知我是已死之軀?”

李逍遙道:“別說這些,我們一起攀上去!”

兩人在水中載浮載沉,水魔獸也正在迅速接近之中,趙靈兒道:“我娘為了將這魔獸封回地下,而犧牲了自己。這就是我們女媧族降生在人間的使命,如今也隻有我可以封住它了。”

“靈兒!”李逍遙全身發冷,緊抓住趙靈兒的手臂,他太清楚趙靈兒這番話的意◇

強風扯過田地,吹來了寒冷的氣息。

已是輕寒時節,冬天就要到了,不時飄落的雪花,總是尚未落地就融解,冰冷中帶著濕意。

“就是那裏嗎?”李逍遙問道。

阿奴點了點頭,兩人站在積著薄雪的神殿殘址上,望著遠方的絕崖,黃昏的流光一閃,絕崖的頂端也反射出金色光芒。

據說那是天蛇杖矗立的地方,在水魔獸消失之後,大地漸漸恢複了秩序,大理和南紹的居民都忙著將生活恢複成以前的樣子,惟一產生的變化,是高崖上多了一縷明燦的金光,總是在黃昏時,像顆欲墜的太陽般,發出所有苗人都看得見的光芒。

那應該是吸取了雷電,以無比威力除滅水魔獸的天蛇杖,才會發出這麼聖潔的金光,守護著苗民。

李逍遙望著那殘光,久久地呆立著,一動不動,殘光隨著夕陽的沉落,而漸漸變得暗淡,終至消失了。李逍遙仍然站立著,凝視著……著凝視在表示著思念?表示著回想?晚霞映照著李逍遙和阿奴的身影,他們仿佛披上了金黃色的薄紗,顯示著他們的矯健嬌美。

李逍遙低下頭來,按著阿奴的肩,對她微微一笑。

阿奴卻眼眶紅了,問道:“你真的要走嗎?”

李逍遙點了點頭,道:“也該回去了。”

阿奴咬緊了唇,強忍著淚水,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那你走時,不要回過頭,不要再回頭看我。”

李逍遙輕輕拍了拍阿奴的肩膀,淡然一笑,轉身走了。

李逍遙就這樣走了,離開了苗鄉。阿奴望著他的背影,在遠山的夕照下,他的背影拉成一片寂然的黑影。那黑影漸漸地小了,漸漸地遠了,雪,綿密地灑落起來。

一陣笛聲響起了,那高亢幽淒的笛聲,會是誰的心曲?在雪花紛飛之中,人的足影走過卻又消失,卻還要繼續向無邊的前頭走去……

李逍遙獨自走在大雪覆蓋的山道上,他的心裏和這雪一樣,是一片冰冷的空白,前方的路就是他的人生,他也許隻能這樣冷冷地,這樣無聲地走下去。

在雪道的盡頭,已經可以望見聖姑的家了,小小的庭院與往日無異。

隻見在道路的遠處,卻有一道身影,撐著紙傘佇立著。

那人影轉了過來,撐著傘的林月如懷裏抱著繈褓中的李憶如,對李逍遙微笑著,似乎在說道:“你回來了,我可等了你好久啦!”

雪天,銀樹,林月如的紅頰是這片白景中惟一的溫暖,李逍遙快步奔向了她,而他的身後,依然是漫漫雪飛。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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