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一片血紅,殘肢斷體四處散落,連陰晦的天都被印染紅了般,天地之間隻有純粹的紅。
耳畔是或男或女,聲嘶力竭的呼喊聲,還有一聲聲催促,始終在耳邊縈繞,“快走,走!”
衛夜雪猛地睜開眼,仿佛還被那片紅蒙住了雙眼,讓眼前純白的天花板朦朧成了淺粉。
“醒了?”
循著這道清潤好聽的男聲看過去,她麵前是一張陌生而又驚豔的臉。
衛夜雪看著這張臉,心髒還在噗通噗通劇烈跳動著。
並不是因為他的俊美,而是,還沒脫離夢中的場景,心有餘悸。
但一醒來,看見這樣一張臉,竟能讓情緒漸漸舒緩下來。
她的呼吸越來越平順,腦子裏卻一片混亂。
他是誰?這是哪兒?
衛夜雪眉心微皺,前一秒還在基地外抵擋喪屍王,利用自己的力量係抱著它,讓其他異能者攻擊。
後一秒睜開眼,她躺在散發著消毒水味道房間的床上,麵前是一個絕對沒見過的男人。
她很確定自己是跟喪屍王同歸於盡了。
死的特別幹脆,爆晶核的瞬間,其他異能者的異能也到了,粉身碎骨竟然快的感覺不到疼。
想到這裏,她又有些想笑,在末世掙紮了三年,她大概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最後是這個結局。
不管怎麼說,她也算是基地英雄了吧?
“頭暈嗎?還有什麼感覺?”端坐床邊椅子上的衛慕臣,見她表情有些奇怪,似哭似笑。
那張娃娃臉扭曲的露出梨渦,卻不像往日般甜美。
他合上手裏的雜誌,直起身體朝她的方向探了探。
衛夜雪腦子和心都有點亂,她不敢相信什麼重生穿越這種好事會落在自己身上。
看他往自己的方向探身,服帖的高定西裝隨著他的動作更貼身,勾勒出他結實的胸肌來。她下意識撐著手,支起上半身往後挪了挪。
這一挪,感覺自己的手牽扯到了什麼,低頭一看,左手手背還在輸液,而藥瓶裏的液體血紅一片。
她不知道這是什麼藥,隻是看見這個顏色,又下意識的扯了扯手。
奇怪的是,她這麼動作卻沒有一點刺痛感,恍然在夢中的感覺更強烈了。
“也差不多了,我說她該醒了,沒錯吧。”隨著這話,出現在衛夜雪麵前是一雙白淨修長的手。
修剪整潔的指甲,指尖透著暖輕輕按住她的手背,沒有用任何棉簽和紗布,另一隻手快速拔掉了針頭。
猝不及防的一拔,那幾不可見的針眼,在白皙到血管明顯的手背上沒有任何反應,不痛也沒浸血。
順著那雙手看上去,衛夜雪看見了另一張陌生男人的臉,與剛才那俊美男人不同的長相,雋秀清爽,皮膚白皙而又透著健康的粉。
烏凜將手裏的針頭往床邊的輸液瓶蓋上一插,轉頭見衛夜雪用陌生的眼神看著他,扭頭朝衛慕臣勾唇一笑,“看來又失憶了。”
長長歎息之後,衛慕臣起身站在床邊,俯身麵對衛夜雪,一手撩開她額邊的碎發,一手煩躁的扯了扯領帶結,“我是你哥衛慕臣。他是我們的家庭醫生烏凜。記起了嗎?”
右手溫柔拂過她的頭發,左手粗暴的扯著領帶,看上去頗有些矛盾,讓衛夜雪怔怔的看著他,消化目前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