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就裏的跟著進來,曉嬈開了燈。這間教室在二樓,窗戶衝著南麵,窗外是雨搭。
曉嬈直奔窗口,跳上窗台。打開窗戶,回手拿了兩把椅子,跳到外麵的雨搭上。這種情況,最好是跟著去做,什麼都不問。因為在通常來說,問問題的人都是笨蛋,聰明人是沒有問題的。
我跳上窗台,來到雨搭上,陪著曉嬈一起坐下。在這裏仰望天空確實是件很愜意的事情,在這個酷暑將近的時節,吹著微風,遙看漫天星鬥,考試的那份緊張與不安頓時不見了蹤影。
我知道現在是該打開話匣子的時候了。長籲了一口氣,攤手問道:“帶我來這裏,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難道你不奇怪,我為什麼要來這麼一所莫名其妙的學校嗎?”曉嬈反問起我來。
“願聞其詳。”咱也玩把文藝範。
曉嬈用手拖著腮,清音徐來:“在我小學的時候,我特迷戀畫畫,被家裏奉為掌上明珠的我,自是找了很多老師來教。輾轉學了四年。也算小有所成。
我以為我很優秀,但是他的出現,卻將我這份自豪感完全的打破了。”
“他是高中時期的學長,他有自己的小團體,打架鬥毆家常便飯。他也著迷於畫畫,在學校有畫魔之稱。
其實他的畫,和你一樣簡單,沒有調子,沒有顏色,甚至在用線和透視方麵還不及你。
可就是這樣的作品,把我的作品完全打敗了。他的作品是那樣的有故事,有內容,有寓意。我的畫作再怎麼的美麗,再怎麼的逼真也不過就是個畫麵,空洞的畫麵,如同一張沒有靈魂的染色紙。
我開始接觸他,逐漸開始迷戀起他的畫,他的人。他有一種魔力,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想去了解他,想知道他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第一次畫了一幅畫來到他班級讓他點評。我畫的是一個女孩的背影,望著一座高山。他漠視了一陣,拿出一張畫紙,用黑筆把紙張寫成了一張卷子,題目都是簡單的算術題。又用藍色的筆在卷首寫了自己的姓名,把卷子上的題都答了,互有對錯。他最後拿出一支紅筆,把算對的題都打上了紅叉,把算錯的題都打上了對號,最後在卷子中上方寫了一個血紅的100。
‘送給你。’這是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這也是他送給我的第一幅‘畫’。說完話轉身走出班級。我當時拿著那幅所謂的‘畫’出神了好久。
這幅畫我一支珍藏著,在我自滿時,我會拿出來看看,心情可以平和很多。在我失落的時候,我也會拿出來看看,也能得到莫名的鼓勵。”
說完這話,她拿出自己的手機,翻開相冊,裏麵有張照片就是她說的那張卷子。在手機上看,那幅畫已經被裱起來了。上麵的試題看不清楚,但就那一卷子的特步和耐克,對應著正上方紅色的滿分,已經可以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壓抑了。
這就是那個畫魔的作品,用簡單的數字、符號就布畫出如此詭異的畫麵。我也不得不對他產生好奇感。
“然後呢?”我不說這話,故事也接不下去不是。
殷曉嬈又歎了口氣,這是峰回路轉的征兆。一陣清風吹來,卷起了她披散的頭發。曉嬈弄弄頭發接著道:“自那之後,我決定跟隨他。他是大我一屆的學長,他不會隨便畫畫,他的畫是一種心情,他喜歡用他的畫與我對話。
可惜的是,他半個月之後就要畢業離開,我隻覺得相見恨晚。後來得知,他考進了這個學校。
一切都是為了和他在一起,我沒有半點猶豫的報考了這所學校。但也就在我入學前些日子,得知他自殺了。從教學樓的頂樓跳了下來,就死在了這個天台上。”
我聽到這裏背脊開始發涼,我說電氣班為什麼大夏天晚上也不肯開窗戶呢,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