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他們還在房間外麵說了什麼話我沒有再聽清,直到房門被推開,我都保持著姿勢蜷縮在被窩裏背對著門。
我知道是他進來了,閉著眼睛裝睡,我能清晰聽到他的腳步聲一步一步是朝我走近的,直到站到床邊,我沒有回頭,但我能感受到他站在床邊正在看著我。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我當時真的很想坐起來,問他為什麼。
慈善宴的時候,他明明不是站我這邊的嗎?顧文嫻刁難我的時候,不是他幫我出的氣嗎?為什麼現在顧文嫻容不下我,他卻是縱容包庇的態度?
可我卻有點猶豫,其實他不想我知道,我就應該裝作不知道的,可我不知道當時的我,是因為情緒勝過了理智還是怎麼了,在他轉身打算出門的時候,我還是沒忍住,坐了起來。
“為什麼?”
他步子一頓,我看到他的背影一僵,他回頭看向我,麵無表情。
我對上他的眼神,心頭一緊,語無倫次起來,“我,我是說,你一直,都對我很好,很寵我,就是為什麼,輪到她的事情,她容不下我,你就包庇她?”
說完這句話其實我就後悔了。
男人喜歡漂亮且識趣的女人,太聰明和刨根問底隻會讓我在他心裏大大減分。
他皺了皺眉頭,大概是沒想到我會聽到他們的對話,房間的空氣陷入死一樣的寂靜,隔了好大一會,我才看到他動了動唇,“陳歡,我對你好,是喜歡你,也欣賞你,但是你該不會覺得......我,能給你名分吧?”
他頓了頓,聲音很低,低到我感覺身邊的空氣都一下子降到冰點,連帶著我身上的血液都被凍住了。
“我。”我眨了眨眼睛,扯出一抹笑,“怎麼可能,我又不是剛入行的小姑娘,我根本不相信感情和婚姻,我覺得給人做老婆太痛苦了,要生孩子,還會變胖變醜,而且世界上沒有不偷腥的貓,還要麵臨老公在外麵找情人,不想離婚就要大度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得自己帶孩子。我不喜歡那種被束縛的感覺,所以我也從沒想過結婚,要誰給我一個名分。”
我巴拉巴拉說了好長好長一大段,我拚命的控製自己情緒,拚命的讓我臉上的笑看上去自然不生硬,可隻有我自己知道,說那些話和故作無事有多艱難。
就像是我吞了一喉嚨的碎玻璃渣子,很鋒利,滿喉血肉模糊,我還要裝作沒事的把那一段話說完。
“場裏有事,我先過去處理一趟。”他沒有接我的話,說了一句,繼續開門的動作,身子邁出門框半步的時候,他又停了停,這次是頭也沒回,他說了一句,“文嫻的事就當過去了,我會補償你。”
他說完就走了,外麵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我笑了。
他會補償我,他說的補償,是金錢吧。
哈哈哈哈。
我老想笑了。
或許在他眼裏,我跟別的女人無二。
或許,他覺得我問這個事,隻是為了爭取自己的利益和補償。
我笑了半天,笑到最後,濕熱的液體模糊了整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