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子進來跟我們介紹了才知道,他本來是今晚準備壓軸競拍的,十九歲,在北京學相聲的,現在進了倒倉期唱不了小曲家裏還攤上些事兒才來的這兒。
老鴇讓他先給我們表演一段,他應該是真在倒倉期,給我們拍案講了一段,嗓音確實很低很啞,隨著他說了一段,沒那麼緊張了,才順著老鴇意思往前來的時候,我才看清那個男孩的長相。
他長得很白,眉清目秀的,身形也屬於偏為消瘦的那種,穿上他們相聲行裏的大褂有種別樣的韻味,難怪會被說成是今晚的頭牌,我要是到了三四十的年紀,我怕是也抵抗不住這種吸引力。
相聲沒聽到一半,孫姐看出沈怡看那男孩的眼神早早就有那意思了,隻是礙於身份一直不好開口,她先提出來說,“好了,嗓子不好就先到這人吧,這位太太剛來這兒玩的,舟車勞頓到這兒之後也一直沒好好休息,你帶她去房間給她鬆鬆骨吧。”
“我一個人去按摩?”沈怡有些不好意思,“那你們呢?”
“我和歡歡都是這裏的老顧客了,我們都是衝著老相好來的,這不是怕你一個人沒意思,才找個人給你按摩按摩嘛,你前天不還跟我說腰疼?”在這方麵孫姐是個人精,她太了解這些有身份地位的人有多道貌岸然,麵不紅心不跳的給她搬台階下。
沈怡怔了怔,很顯然她已經心動了,異性按摩在我們這兒挺盛行的,說好聽了叫私密護理,實際上找鴨按摩到底怎麼按大家心裏都門清,她掃了那男的一眼,遲疑的嘟囔了一句,“是啊,就不知道這兒按的技術好不好。”
“技術好不好,你不也得試了才知道。”孫姐說了這麼一句,不等沈怡再考慮直接掏了一疊現金塞進那男孩的兜裏,“好好給人按,伺候好了,小費少不了你的。”
沈怡最終跟那個男孩去了樓上單獨的房間,留下我和孫姐在包間,我張了張嘴,忍了好幾次最終沒忍住說了一句,“沈怡的身份不適合帶她來這種地方,萬一出了什麼事,咱們也得擔責任的。”
“你把她往賭場叫的時候我倒沒見你考慮過這個問題,現在你倒擔心起來了。”她埋汰了我一句,我瞥了撇嘴接不上話索性不打算再問了,跟著卻看到她在手機上打開了一個軟件。
沒過兩秒跳出來一個畫麵,我往屏幕上看了兩眼,瞬間驚的瞪大了眼睛。
孫姐居然在房間裏安了監控,沈怡和那個男的在房間裏幹了什麼視頻上都看的一清二楚。
沒等我問,孫姐就自顧自朝我說,“周俊生意上最近出了點問題,需要裴處長的老下屬通融,到時候少不了要我出麵請他吃幾頓飯,飯局上這些事我不說你也清楚,我別的不擔心,就怕萬一沈怡知道了我背著她約她老公出去吃飯覺得我有什麼想法從中作梗,我不得不先留一手。”
“那你去找裴處長,周俊知道嗎?”
孫姐搖頭,“他不知道,是那天他秘書跟我說了,我才知道的,他白手起家不容易,能幫的地方我想幫他分擔一些。”
周俊的秘書是個二十出頭大學剛畢業的小姑娘,孫姐的話說是周俊喜歡熟女,對小姑娘不感興趣,招她在身邊是為了出去和那些老板吃飯談業務的方便,所以孫姐對她特別放心,還玩的很好。
可林璐有一次被金主帶去應酬的時候,恰好就碰到周俊和那秘書了,跟孫姐嘴裏完全不是一個版本,但我們沒法說,除非有抓奸在床的鐵證,要不然跟這種沉浸在愛情裏的女人說再多都不好使,反而會離間我們關係,很多女的都是因為男人鬧的姐妹沒得做,我冒不起這個風險。
可我敢肯定那秘書跟周俊絕對有一腿,她能把這些事跟孫姐說肯定有周俊的意思,偽裝的這麼好,通過別人的嘴讓自己老婆出麵幫自己擺平生意場上的事情,這樣的男人對孫姐能有幾分真心?
我張了張嘴,差點憋不住想說出來,孫姐電話響了,是老鴇打來的,似乎有急事得叫她去一會,孫姐丟了張卡給我,消費都是以會員卡形式記賬的,叫我自己在場子裏玩,跟著就匆匆跑了出去。
我看了她的背影,心裏堵了口氣上不來。
她當初退圈就是因為覺得這圈子太髒太亂,想找個安穩的歸宿,結果她現在所有的奔波算計全是那個男人給她帶來的,可我明明知道卻又不知道怎麼說,說了我怕把她最後的一點期盼給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