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段(1 / 2)

二章短篇番外

杜雲芊篇 進退

很多人說我是幸運的。

我自己也承認。

因此很多人因為我的幸運而討厭我,因為幸運的我還經常會流露出煩惱的表情而更加的討厭我。

我自己很清楚。

但是,幸運的我,的確有自己的煩惱。

我如最蠢笨的舞者,擁有最華麗的衣和最閃亮的鞋,然後在那些讓眾生傾倒的男人麵前翩翩而過。

偏偏,在我最喜歡的男人麵前,我總是邁錯步子。

該進的時候我退了,該退的時候我又進。

踩痛的不是他的腳,而是我的心,踩空的不是他轉身離去的背影,而是我一個人的落寞。

沈惟真。

我一向知道自己對他的心思,可是都由於那少女的矜持而不了了之。直到麵臨著家族聯姻的厄運,才逃向了他的世界——演藝圈。

從在雨中的重逢,到他來到我的經紀公司報到,不過半年。

從他走進我的世界,卻用了那麼久。

他總是模稜兩可,從來沒有明確的答復。剛剛為了他一句甜言蜜語而欣喜,整顆心漂浮到半空,突然聽到他對著不相識的路人說著同樣的話——

我的心天天都在自由落體。

直到我遇上了子奇。他天生毒舌,整根神經一條線下來,脫口而出的話經常讓一片歡樂的氣氛陷入永無止境的尷尬。

我卻莫名的對他有了好感,在學長的閃爍其辭的背景下,這抹招搖的紅色,讓我有了探究的欲望。是不是和學長兜兜轉轉的太久,我疲憊的心,想擁抱一下這樣的直來直往。

我小心翼翼的探出了橄欖枝,他一笑,“想讓我離開翱翔天際?你憑什麼?”

竟然是如此的直白。

幾個月後,當我終於下決心不再為他留下那個空位的時候,他突然的找上門,說,簽了我,不給我一點回旋的餘地。

我猶豫了很久,然後他不耐煩地說,又不是求婚,需要考慮那麼久嗎?

我笑了,似乎很久沒有這樣開懷。

學長麵前我總是思量再三,反復捉摸他的心思他的涵義。試圖在他泛濫的愛意中尋找出屬於我的不同,我是個驚恐的舞者,進進退退,生怕猜錯了步子。

然後闖進來一個姚子奇,拉扯我從呼吸都抽筋的華爾茲進入了風情萬種的探戈舞場。

我從來沒有後悔簽下子奇,盡管他的跳槽,給他自己和我剛剛起步的經紀公司都帶來了無可估計的負麵影響;盡管我成了恩將仇報的小人,在金皓薰麵前一直都抬不起頭;盡管後來的後來,我才知道,姚子奇選擇了我,是因為那個將會出現並改變了我們每一個人命運的女孩,莫依偎。

我從來沒有後悔。

第一次聽到莫依偎這三個字,是從學長口中。我並沒有多想,因為濫好人的學長,對誰都曖昧的學長,叫著這個名字的時候,是一如往昔的溫柔,讓我沒有疑心的溫柔。

那時候,莫依偎這個名字,隻是個遙遠的印象,一個借宿在學長家又跑掉的女孩。然後,幾周後,她在我麵前,再子奇懷裡,變成了現實。

看著她和子奇那麼曖昧的排著滴眼液的廣告,我不知為何給學長打電話,電話那頭,學長第一次沉默,然後說,小姑娘過的很好,我就放心了。

那也是我第一次心頭一緊,我走掉了。後來子奇曾告訴我,那時,莫依偎以為我走開始因為子奇。看來,我果然不是個善於表達自己感情的人。

或許,有時候我根本不知道怎樣把握自己的感情。

就像學長在我鼓起勇氣想要邀約的時候,吻著我,對我說,我們不適合,分手吧。

我們何時曾在一起?惟真?

就像姚子奇邀請我過情人節的時候,居然就那麼輕易的答應了。

我又為何會答應你啊,子奇。

是為了我那卑微的單戀,還是為了我那仍舊沒有被摧毀的自尊心?

我自己都不清楚。

我左顧右派,進退維穀,姚子奇和沈惟真,你們竟然,同時離我而去。在那個我原本很幸福以為可以逃脫出單戀陰霾的2月14,一起跑向了那個依偎。

姚子奇走了,我有些羞恥,有些懊惱,就像盛大的舞會,我看著我的男伴突然和別人起舞。

沈惟真也走了,我隻有失落。就像看著自己沒有勇氣邀請的那個男人,站在高高的地方俯視我,然後冷笑,然後離去。

他走了,去了日本,追著莫依偎。

扔下通告,讓我一個人麵對違約金和沉著臉的製作人,回來後,居然沒有任何解釋。仿佛我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