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做一下自我介紹。”一位穿製服的中年男性警官問道，低頭在筆記本寫著。
“我叫唐子君，來——咳，來自安華警官學院偵查係偵查學專業。”剪著一頭短發的女生稍顯緊張，看著對麵三位警察，眼睛盯著中間男警官的帽徽。
“哪年的？”帽徽下的眼睛並未抬起，仍舊寫著。他的左手邊是一位同樣穿製服的年輕女警察，右手邊是一個著段襯衫、戴眼鏡的、三十歲左右的男老師。
“我今年23歲，屬狗，星座是——”
“好了，我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沒有必要多說。”中年男人打算了她，顯得有點不耐煩。
“別緊張，聽清問題，認真回答。”戴眼鏡的男老師安慰道。他是學校負責學生招聘的沈老師，人很溫和。唐子君抿著嘴，朝沈老師輕輕點頭示意。
“為什麼要當警察？”此時國徽緩緩上升，黑色帽簷下一對劍眉橫在兩隻單眼皮的眼睛上。眼皮微托，眼睛裏沒有半點光芒，猶如一潭墨色的深水，不見底，仿佛再大的風也吹不起波瀾。
“為人民服務，報效國家！”唐子君雖然麵試之前已經和室友蘇夢反複練習很多遍這個問題的答案，但是就在剛才他發問的時候，她的腦子刹那間被格式化，空空如也。
“哦——”中年男人已經點燃了一支煙，輕煙飄起，又被一陣風吹往窗外。窗戶邊“禁止吸煙”的標誌赫然在目。“那你想怎麼服務，怎麼報效？”
“將我所學的專業知識應用到犯罪現場，采集蛛絲馬跡，尋找匹配的犯罪嫌疑人，最終將真凶繩之於法。”唐子君慢慢鎮靜。
“繩之於法那是法官的事，你怎麼確定到了犯罪現場就一定有所發現？”中年警官右手一抬，大拇指輕敲了兩下煙蒂，半截煙灰落入右前方的白色一次性紙杯。隨之紙杯發出嗞噝一聲，煙灰殞命茶水的聲音映襯出了麵試室的安靜。
“凶手——”
“犯罪嫌疑人！我們抓回來的隻要沒經法院審理判決有罪，都隻能稱為犯罪嫌疑人，哪怕你有百分之百的證據證明他就是凶手。記住，警察永遠隻負責偵查與逮捕，定罪量刑是法官的職責。”中年男子邊說邊用左手食指重重地扣了一下桌麵。
“哦，犯罪嫌疑人在隻要進入犯罪空間並實施了犯罪，一定會帶來一些東西，破壞一些東西，並且帶走一些東西。這些就是我們著手偵破案件的突破口，也是破案的關鍵。”
“喏，看著這些講。”中年警察扔給唐子君一遝照片，左上角用回形針別著。
“這些——額——其實我們——”唐子君翻看照片，第一張是一個燒毀房屋的一角，所有東西焚燒殆盡，地上幾片救火時水潑的水麵。第二張是一片茫茫的江麵，連半條船也不見。第三張，看到這張，唐子君差胃裏一陣痙攣差點吐出來。照片上一顆女性的頭顱，眼神驚恐，五官錯位，脖頸斷裂處皮肉外翻，沾滿凝固的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