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說我俗不可耐?苗梨微怔,隨即驀的睜大了雙眼,少年眼中的專注仿佛從未曾存在過一般,一雙美目中淨是鄙夷和嫌棄。
四目相對,這雙眼睛的主人非但沒有一丁點兒不好意思,反而冷冷的挑眉,嘴角快如閃電的往上一挑,而後——利落的轉身揚長而去。
苗梨:……什麼該死的深情,那絕逼是自己眼花了!
真真是可忍塾不可忍,這家夥以為自己是誰呀?苗梨一口氣堵在心口,上不得下不去,憤怒的頭頂冒煙很想衝上去狠狠的罵那人一頓,可是——人家早已經走了!這樣的認知更讓火冒三丈的苗梨幾欲抓狂。
啊啊啊啊,有本事你別走,我保證不打死你!
苗梨氣呼呼的拉著自家姐姐走出精品店,在心裏把那人的祖宗十八代逐一“親切”的問候了一遍。那時的她心中又羞又惱,憤憤不平,直到十年以後的現在,再次回想這段往事,她才發現其實自己那時是失望大於憤怒的吧?而且經過那人這麼一鬧,竟然成功的讓自己把買不起心愛發夾的鬱悶和尷尬通通丟到了腦後呢。
想起兩人的初次見麵,苗梨嘴角輕揚,真是個別扭又心口不一的少年呢!
張菲偶爾抬頭,突然看見那個傻呼呼的姑娘一個人望著窗外,笑得跟個傻子似的,不禁暗地裏搖了搖頭,一個人有什麼可笑的?果然是腦子有問題哇!
沉浸在自己思緒當中的苗梨渾然不知自己洗刷“傻”字嫌疑的行動還沒開始,就已經在張菲心中將“傻”字印象又深刻了幾分,若她知道真象,恐怕又要欲哭無淚了吧?
這個時候大巴已經駛到了機場,苗梨的回憶被迫中斷,好多年平靜無波的心竟然止不住怦怦的亂跳了起來,手心粘乎乎的全是汗。她強迫自己深呼吸了好幾次,一雙眼睛急切又慌亂的在人群是來回掃射。會是他嗎?這個答案很快就將揭曉……
張菲很有經驗的讓遊客們排著隊下了車,隻是那位神秘的“田濤”仍然沒有露麵。張菲緊緊皺著眉頭小聲嘀咕:“我靠,果然是不靠譜的,說好的在機場等呢?”
正在人群裏急切的搜尋“那個人”的苗梨,聽了張菲的話說道:“要不,我再打個電話催一下?”
此時的張菲對那個未曾謀麵的人因為他動聽的聲音而建立起來的所有好感已經完全消失殆盡了,聽苗梨這麼一說便樂見其成的答應了下來。
苗梨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極力克製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手指在手機鍵盤上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敲了下去。
電話足足響了七聲,就在苗梨以為對方不會再接正準備掛斷的時候,電話突然接通了。她呆呆的盯著手機,腦子裏頓時一片空白,早就想好的台詞一個字也想不起來了。
苗梨不說話,那人也不說話,直到三十秒後,話筒中才傳來了一個低沉悅耳的聲音:“說話!”口氣中是滿滿的不耐煩以及雖然隔著話筒卻依然強大的壓迫力。
聽到這個聲音,雖然能感受到對方強烈的不滿,苗梨的心卻一下子就靜了下來。這個聲音,盡管他低沉悅耳堪比播音員,卻並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個人呢!
一股濃濃的失落襲向心頭,沒什麼比滿腔希望突然落空更讓人心塞的了。但也正因為這不是自己以為的那個人,苗梨瞬間就不再緊張了,心跳也恢複了一慣的節湊,她禮貌地說:“您好田先生,我是旅遊公司的,我們已經到機場了,請問您到了嗎?”
對方再一次沉默了,許久之後苗梨忍不住催問:“田先生,您有在聽嗎?”
然後話筒中就傳來“嘟嘟嘟”電話被掛斷的聲音。
苗梨:……
一旁的張菲剛巧安排好其他遊客,回過頭來就見苗梨盯著手機一副詭異的表情,遂問:“怎麼了?”
苗梨苦笑:“我剛問了一句,那人也沒回答就給掛了。”
“果然!“張菲冷哼一聲,然後拍了拍苗梨的肩膀,一副理解加安慰的模樣。
苗梨:……不是應該再一次嫌棄的說自己笨嗎?這樣一副突然之間親近感大增的作派是要鬧哪樣?大姐,您能不能別每次都這麼出人意料呀!
之後苗梨就協助張菲引領遊客辦理登機手續,可不知怎麼的心裏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直到很久很久以後——“哎呀——”苗梨突然大叫一聲,惹得周圍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瞪著她,特別是張菲,臉上一副:“又犯傻了!”的無可奈何又無藥可救的表情,著實令人——很想要捶胸頓足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