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真的很難捉摸。
如果有一天,我說如果,我還能再見到她,我想,我也不會再打攪她的生活了吧,我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兩個世界……
最後,我想起了讓我愧疚不已的女孩—小清。
如果不是情況緊迫,我想就這麼一直帶著這個可愛的小丫頭了,有她在身邊,真的很溫馨,她本來是個活潑的女孩,是個活寶,卻因為這麼大的變故,現在變成了這麼安靜的一個女孩,她這個年齡,既害了她,也救了她。
如果她再大個幾歲,我想就不會被這種事情改變性格了,如果她再小個幾歲,估計現在已經瘋了……
還記得小清看我走時的那個渴望的眼神,我知道如果我去追她,她是肯跟我走的,即便她還是不想走,我完全可以抱她走,可是最後,我卻是不負責任的放下了她。
想起她舅舅的那個家,我愧疚心更加重了。
似乎我對不起豪哥。
盡管說我辦到了他交代給我的事情,卻沒有完成他的心願。
冰丫頭的歉意算是一件,另一件,是給小清一個幸福的未來。
看來,我是做不到了。
就這樣—
默默地,我還想起了多年不見的幾個兄弟和剛剛分離的幾個兄弟,還有一些過去的事。
咳咳!
忽然旁邊傳來幾聲咳嗽,把我從回憶中拉了回來,好奇下,我扭頭看了一下黑暗中籠罩著的我旁邊這個女人。
透過微微的燈光,我看到了她模糊的輪廓。
瘦俏的臉被濃濃的妝掩蓋的看不清本來的摸樣,一頭烏黑的長發微卷,散發著折射出來的微光,經咳嗽下,臉上布滿了難受。
我想,她應該是暈船。
果然,不一會,她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滿臉憋的通紅,眼看就要哭出來。
立刻—
我趕緊轉身拿出書包,開始翻看起來,光不夠強烈,一時間很難翻到塑料袋,在這悶熱的船艙裏,一時間我竟然出了汗。
忽然,她就憋不住了,哇一聲,衝著前方吐了出去,透過微弱的燈光,我們都看到了那一絲弧線,一時間小小的船艙就布滿了難聞的汙穢氣息,她身邊的幾個人像是碰到了瘟疫一般,一個勁的盡可能離她遠,越遠越好。
有的人已經開始罵罵咧咧了。
看她已經吐完了,我無奈的停下了手,不過剛好找到一包衛生紙,撕開包裝遞了過去。
她剛要那手臂擦,看到了遞到她眼前的紙巾怔住了,抬起頭看了看我。
一笑下,我把紙巾塞到了她的手上,找一些能清理的東西,將她麵前的汙穢物慢慢的清理掉,順便撒上點六神花露水。
不得不說,彪哥考慮就是周全,大夏天的,花露水都給整上了,還是六神的……
等船艙裏的氣味差不多變成了花露水味的時候,我才又坐了下來。
旁邊的女人早已經擦完了嘴角,呆呆的看著我所做的一切,見我坐下了,才將剩下的紙巾還給我,並說了聲謝謝。
我微微一笑,回了一句不客氣。
出門在外,誰還沒個不舒服的時候,又不是多麻煩,能幫我就順手幫了唄,我又不矯情,我是純爺們,不拘小節。
這一打開陌生的大門,再次坐下的我,卻是坐不住了,總感覺不說點什麼不自在。
她似乎也感覺到了這尷尬的氣氛“謝謝你啊,我暈船,忍不住了”
“沒事的,我能理解,暈船的人在這麼悶熱的屋子裏,不吐才不正常了”
聽到我發趣的回話,她愣了一下,嘴角上翹“我叫劉玉玲,你叫什麼啊?”
“狄戰”
“你是打算去哪呢?”
我呆住了,我怎麼知道我要去哪?
“我也不知道我去哪,船到哪我就到哪下吧”
“哦”她似乎來了興趣“為什麼啊,上走私船不就是為了躲海關和省兩個錢嗎?你怎麼會不知道要去哪,那你是怎麼上這艘船的?”
“嗬嗬,旅遊吧,沒有目的,走到哪是哪唄”
她似乎是釋然了,笑了“嗬嗬,沒想到你還這麼悠閑,不過上這走私船,可不應該是你這樣文靜的人來的”她忽然貼在我耳朵上“這船,很亂的!”
我一陣愕然“為什麼這麼說?”
她慘然一笑“你等一會就知道了,我坐這船做了好幾次了,我比你知道得多,有些事,不好說的”
看著微弱燈光下她那無奈加之慘然的臉,我的心裏總感覺傷傷的,傷什麼,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心裏說不出的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