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健婦見族長做出了決定,隻得抱著孩子往外走去。
健婦冒著風雪,踉踉蹌蹌,走出了部落,見孩子隻穿著一件薄薄的褥衣,心裏冷笑道:“族長真是個蠢人,天氣如此寒冷,一個新生的小孩子丟在外邊,即便真是個妖怪又怎禁得住,一刻功夫定能凍死。”一麵想著,一麵擠出一絲笑容對著薑小白道:“孩子,你也怨不得人,誰叫你生世離奇,倘若你死後有什麼怨氣,可莫來找我,要找也是去找你那死去的娘,是她生下了你。還有那個族長,是他讓我丟棄你的,要尋仇你也找他尋去!”
薑小白冷漠地看了一眼健婦,不哭不鬧,他知道此時哭鬧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窮桑部落在西荒一百零八蠻族部落中算是一個中型部落,其規模有上三五千人,這些人聚居在一起,前前後後也有方圓一裏。距離部落十來裏的地方就是古廟的所在,那裏是部落的禁地,傳說是個不祥之地。
健婦抱著薑小白在雪地裏踉踉蹌蹌走了大約半個時辰才來到一座古廟前。其間健婦路途休息時也不管孩子幼小,直接放到冰天雪地裏。冰冷刺骨的冰雪直接讓薑小白凍得臉色發紫,但是他隻能強製忍耐,他害怕這個惡毒的女人失去耐心直接用雪將他埋了,或者找個洞穴將他往裏一丟,那樣他真是必死無疑了。
如今古廟就在眼前,他希望奇跡能發生,神仙能顯靈,不然他真的隻能認命了。
古廟已經坍塌,一片殘垣斷壁,殘破的廟門爬滿了幹枯的藤蔓,隻剩下一扇廟門斜靠在牆角。幾棵通紅的古樹不時落下如鮮血染紅了的葉子,葉子飄落到雪地上,片片血紅,分外的刺眼。
“這裏是個不祥之地,族裏的好多人都曾看到過廟裏生出異象,我抱著孩子這樣進去會不會沾染到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健婦心裏猶豫起來,在廟前徘徊。
薑小白卻好奇地打量著古廟,透過殘破的廟門,他能隱隱約約看到裏麵是一座古藤纏繞,殘破不堪,很荒蕪的廟宇。廟宇一角已經坍塌,房頂破了一個大洞,但大體還能看出昔日宏偉的模樣。廟宇雖不大,卻隱隱透出一股氣勢。
這種廟宇與他前世所見過的廟宇不同,牆壁四周刻滿了奇異的符文,幾尊模樣凶惡,他從未見過的石獸排列在兩側。中間有一尊石像,因為距離有些遠,他一時看不清晰。
“不如將他丟在廟外……”健婦將薑小白欲放廟前的石階上,隨後又抱了起來,自言自語道:“不行,不行,這孩子在此受孕,與這裏肯定大有關係,若是我已經到了廟前而不將他送進去,真得罪了裏麵的東西,豈不是糟糕?”
健婦猶豫了半晌,最後還是抱起孩子踏進了古廟。廟內塵封土積,蛛網縱橫,古藤爬滿了牆垣,廟堂中央一尊塑像已殘缺不全,四周壁畫因受風雪的侵襲,也色彩斑駁模糊不清了。
健婦左顧右盼,偷偷摸摸進了古廟,將薑小白放到塑像前,撒開腳丫子就跑了出去。薑小白也沒管早已不見蹤影的健婦,他已經做出最壞的準備,同時內心也泛起好奇來。如果這個世界真有妖魔鬼怪,在死之前能目睹一眼他們的真容,也算沒白來一遭。
半個時辰已經過去,躺在地上的薑小白已經凍得麻木,等待奇跡發生的他已經不抱希望了,在有限的剩餘生命裏,他反而對廟堂中央的塑像產生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