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悲情大夫再次醒來時,已是清晨,頭頂白雲飄浮,身畔鳥鳴蟲叫。悲情大夫一陣苦笑,自語道:“這倒是個不錯的葬身之地。”
“不錯,確實是個不錯的葬身之地,可惜我等還無法葬身於此。”多麼耳熟的聲音。悲情大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聲音是熊瑁的。
悲情大夫喃喃自語道:“亦真亦幻,亦幻亦空,我又做夢了。”
“前輩,你沒有做夢,我真的沒事了。”話聲中,一個身影蹲在了悲情大夫身邊。
悲情大夫使勁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人,真的是熊瑁。仔細看時,發現他的眉毛已經變成雪白,衣衫襤褸,隻有胸膛上那行嶙峋的胸毛還是那麼糾結。
也難怪悲情大夫一時沒有認出熊瑁來。他本就身受重傷,能撿回一條命已經萬幸。更何況現在的熊瑁眉毛已白,身上鉛華褪盡,仿佛涅槃鳳凰般,周身上下散發著無形的神威之氣。跟以前的那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刀筆小吏判若兩人。
原來,在悲情大夫昏迷的這段時間裏,熊瑁亦同樣昏迷與穀底。恍惚間,熊瑁感覺自己又到了須彌界欲望泉畔。看著那綠澄澄的泉水,熊瑁感覺自己就像被放在岸上暴曬的魚,是那麼的渴望水。不及多想,縱身跳入水中。進入水中的一刹那,一種錐心蝕骨的疼痛迅速蔓延全身,熊瑁昏迷了過去。
當熊瑁再次醒來時,認識還在躺在池中,隻是池水已幹涸。欲望之泉幹了,世間的欲望去了哪裏?欲望之泉被熊瑁的身體吸收了,那泉水中的欲望呢?難道……?
熊瑁根本沒有想到這些,他隻是覺得自己不渴了,身上也不疼了。起身,漫無目的的遊蕩在須彌界的猙獰山石之間。
“誰!”破鑼般的聲音,刺耳異常。
熊瑁抬頭,看到一紅發綠眼的漢子擋在自己前麵不遠處。仔細看時這怪物般的漢子胸前還插著一朵血紅的小花,顯得怪異而詭秘。
熊瑁曆經生死,早已見怪不怪,正欲上前搭話。誰知那奇怪漢子盯著熊瑁上下打量起來,突然嗷的一聲怪叫,轉身就逃。
熊瑁感到莫名其妙,卻也懶得理會,繼續漫無目的的走去,此時他的心中萬念皆無。
就這麼漫無目標的走,也不知走了多遠,他終於看到了除山石之外的另外一樣東西——房子,一片紅瓦房。熊瑁也不理會為何會在這渺無人煙的須彌界會有一片紅瓦房,沿著蜿蜒的小路順勢走去。
近了,這次熊瑁卻呆住了,他看到了驚人的一幕:低矮的瓦房前人頭攢動,隻是都跟方才的漢子一樣,奇形怪狀。
熊瑁無所謂的走近,他想知道個究竟。到了人群外,他發現所有人都戴著一朵血紅的小花。這些人也同樣注意到了熊瑁。
奇怪的事情出現了,每一個看到他的人都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變得泥塑一般。熊瑁摸摸自己的臉,暗自嘀咕道:這些人都是怎麼了,我臉上難道有花,還是有定身咒?看到我都變成這樣。
熊瑁伸手拍拍身邊的一位怪人道:“兄弟這是在幹什麼?”
怪人一激靈頓時醒悟,怪叫一聲就想逃走,熊瑁手手一緊抓住怪人肩頭。怪人想走已經走不了了,隻能委屈的望著熊瑁,滿眼乞求。
“告訴我,我就放你走。”熊瑁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懼怕自己,但還是就是威脅到。此時眾人已醒,再無人顧及被熊瑁抓住的怪人,怪叫著紛紛散去。
怪人也許知道在熊瑁的手中無法脫身,隻能可憐巴巴的道:“我們少主在娶親。”
“娶親?”熊瑁一愣,手一鬆,怪人乘機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