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開了掛的莫苒(1 / 2)

從烏蘭巴托回來之後,秦采薇原本要興師問罪,想找顧景臣問個清楚,或者讓他把這些天對她的囚禁和限製都討回來!

可是還沒邁出秦家的門,卻被顧家單方麵宣布她守了寡,顧景臣因心髒病突發而病逝!

心髒病?

她認識顧景臣也有二十年了,從來不比簡寧的時間短,顧四少什麼時候有心髒病了?

他的心髒多好啊,能承受愛人的死亡,能背負那麼深的秘密,讓她在婚姻裏栽了跟頭再也爬不起來!顧家還似真似假地辦了個低調的追悼會,她秦采薇從此成了顧景臣的未亡人!

秦采薇怎麼也不肯相信顧景臣已經死了,她甚至也根本不信北山島回來的一行人所說的——顧景臣和莫苒那個小賤人被炸成了灰。

怎麼就那麼巧呢?兩個人一起死了?顧景臣處心積慮那麼久,用婚姻做幌子,用蜜月做掩飾,為了去北山島救那個小賤人,他肯就這麼和她一起死了?

對秦采薇來說,婚姻也許並不那麼重要,失去了顧景臣也不那麼重要,可是顧景臣的死給她造成的傷害無法抹去,她在愛情裏失敗,在婚姻裏失敗,顧景臣以死來對付她,讓她成了家人眼中的可憐人,成了顧家眼中的喪門星。

明明她是受害者!

秦采薇揪住秦宗寶的衣領,堵住他的去路,喝問道:“宗寶,把話給我說清楚了!你看到你姐夫死了?親眼看到的?!”

秦宗寶從北山島死裏逃生回來人也瘦了一大圈,想到當初那個畫麵還是覺得一陣哆嗦:“姐,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可我真的看到了,姐夫死了,妹妹也死了,炮彈砸下來,還能活命?硝煙滾滾的,我們一群人都嚇蒙了!如果不是姐夫救了我,我現在也成了灰了!”

他越想越覺得心裏憋屈,以至於淚湧上來,悲憤道:“舅舅對我真夠好的,明知道白家是什麼來頭,居然讓我陪著妹妹去北山島!還有姐,你也夠狠毒的,妹妹的婚事你竭力促成,你知道北山島是什麼地方嗎?我們和白家有過節啊,你還讓妹妹嫁過去!她在那邊隻能給白家人下跪!換了是我,我也忍不過去!”

秦采薇沒想到一向懦弱的秦宗寶居然敢質問她,她的眼神裏卻沒有半點愧疚:“賤人生的野種,就該是這種下場!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現在胳膊肘往外拐,去心疼那個小賤人了?秦宗寶,你真是長本事了!”

一個人如果經曆了死亡的洗禮,從前擔心懼怕的東西都變得不值一提,秦宗寶聽完秦采薇的死不悔改和蠻橫霸道,忽地用力攥住了她的手腕,狠狠一拉扯甩開了她的手,將自己的衣領從她的手裏解救了出來,他的眼神含著冷笑:“秦采薇,人心都是肉長的!首先,你是一個人!其次你才是秦家的大小姐!妹妹已經死了!哪怕她有再多的不是,她已經死了!秦家虧欠她這麼多年,到頭來認祖歸宗還拿她去賣,對不起,我不姓秦!我可以不姓秦!”

秦宗寶的喝問讓秦采薇有一瞬的失神,站在花園的風口上,竟眼睜睜地看秦宗寶走遠,脊背挺直,仿佛脫胎換骨了似的。

一抬頭,見她父親秦昱鳴站在別墅二樓的陽台上,秦采薇與他久久對視,都沒有說話。

守寡的女兒和喪女的父親,被丈夫綁架囚禁的妻子和被女兒出賣檢舉的父親,秦昱鳴的心同秦采薇一樣複雜。

近二十年前的一場風花雪月男歡女愛,對那個幼稚的女孩莫莉來說,是一場難以磨滅的飛蛾撲火般的熱戀,即便粉身碎骨也甘願,所以她肯藏著委屈生下孩子獨自撫養長大。

可對於一個出身豪門地位顯赫的高官來說,這是他人生裏的汙點,會一輩子難以擺脫,如果這汙點能用血洗幹淨,他可以忍受血腥味。

莫苒是犧牲品,從不是他摯愛的女兒。

所以他能理解莫苒的恨意,從秦宗寶的口中,從管家的口中,甚至從那份檢舉他和白家少主人的通話錄音中,他都能感覺到莫苒的恨。

現在人死了,被炮彈炸了個粉碎,他在虎毒不食子的古諺和無毒不丈夫的訓誡裏掙紮,最後選擇原諒了自己——秦家家大業大,多少人需要他來照護,損失了一個女兒,卻保全了整個秦家,從此再也沒有來自白家的威脅,他終於能高枕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