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凰,梅氏一族乃護神一族,守護融在我們的血液裏。”
“鬼域長城以北便是魔淵,鬼域是靈蘊大陸的第一道防線,梅氏一族的指責就是守住鬼域長城。”
“梅氏不滅,鬼域不破。”
昏迷中,一些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不斷在梅漪凰的腦海裏回蕩,那些聲音好像就在耳畔,可仔細去聽,又覺得遙遠。
梅漪凰頭很疼,撕裂般的疼,她沒辦法專注起來,更沒辦法去思考這是誰的聲音,她隻覺得這聲音聽起來有種莫名的親切感,仿佛嚴厲又不失慈愛的父親在教育子女,讓人心安。
這其實很奇怪,因為梅漪凰是孤兒,無父無母,也沒什麼朋友,這世上幾乎沒什麼人能讓她產生親切感,更沒有人能給她安全感。
頭越來越疼,意識也越來越淩亂,一片混亂中,梅漪凰看到了雪原,雪飄萬裏,皚皚白雪覆蓋了天地,一片純白中,一株紅梅染血怒放,給純白的世界添染了唯一一抹豔麗的色彩。
“漪凰,雪原雖冷,可這裏是我們的家,你終是要回來的。”
魔音震耳,梅漪凰猛的睜開了眼睛。
“陛下,您終於醒了。”一個清潤的男音響起,那聲音裏有藏不住的歡喜。
梅漪凰側頭,順著聲源望去,一張過分漂亮的臉映入眼簾。
少年身穿淡青色長袍,皮膚很白,白到近乎透明,唇卻染血般的紅,細長的狐狸眼靈動漂亮,卻又有些怪異。
梅漪凰盯著少年看了良久才終於明白這雙眼睛怪在哪裏:少年的眼睛是豎瞳。
獸類的豎瞳。
梅漪凰瞳孔顫了顫,她感覺到了不妙。
即便是最逼真輕薄的美瞳,也沒辦法做出這麼真實的獸瞳。
而少年也美得不像話,雪白的銀發絲綢一般落下,像偷了皎潔的月光,柔順又靚麗,而且他的睫毛也是雪白色的,卻並不顯得突兀違和,他的美不屬於現實中的任何一種美,而是帶著虛無縹緲的玄幻感。
梅漪凰不覺得現實中的人靠化妝能化成這個樣子。
“陛下感覺好些了嗎?”少年彎腰,扶著梅漪凰支起上半身,然後又貼心的拿起枕頭放到了梅漪凰的後腰上,方便梅漪凰靠著,“白禦醫正在外麵候著,要把他喚進來再為陛下診下脈麼?”
陛下?梅漪凰細眉微皺,腦子裏突然升起一個荒唐的想法:她該不會穿越了吧?
她心下一驚,下意識的伸手扶住了胸部。
軟綿綿的捧了滿手,手感極佳。
胸還在。
……所以她穿成了女皇帝?
“陛下可是心口又疼了?”見梅漪凰單手捧胸,少年一下子緊張了起來:“陛下快躺下,別勉強自己,雪兒這就去叫白禦醫。”
言罷,少年轉身,急匆匆的向門口走去。
梅漪凰敏銳的發現,少年的身後拖著一條巨大又蓬鬆的狐狸尾巴。
梅漪凰眼睛都看直了:怪不得生得這麼漂亮,感情是隻狐狸精。
片刻後,鮫紗外傳來腳步聲,梅漪凰隔著透明的鮫紗看到小狐妖帶著一個身穿藏藍色官服的青年走了過來,青年在鮫紗外跪下:“微臣白術,參見陛下。”
白術?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梅漪凰想起了昨晚她熬夜看的一本玄幻,裏麵炮灰女帝的禦醫也叫白術。
炮灰女帝與梅漪凰同名同姓,是雪原梅氏最後的血脈,她年幼時救過一隻通體雪白的靈狐,那靈狐名雪塵,品種極其珍貴,有著難得一見的雪睫。
這就對上了,梅漪凰想:剛才小狐妖自稱“雪兒”,又擁有罕見的雪睫,想必他就是雪塵。
所以她不是穿越,而是穿書?
梅漪凰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一時間很難接受穿書這種離奇的事,但她素來淡定,世界毀滅也能給自己斟一杯酒再從容赴死,所以心裏雖然驚濤駭浪,可她臉上卻沒有任何波瀾,仍然平靜又淡漠。
“平身。”
沒搞清楚狀況前,她決定按兵不動,免得招惹禍端。
“謝陛下。”
白禦醫起身,雪塵引著他走進了鮫紗內。
梅漪凰看到一個儒雅的青年男子,他樣貌雖不如雪塵驚豔,但也生得唇紅齒白,擔得上一句美男子,而且他身上有一股很濃的書卷氣,沉穩內斂,斯文儒雅,反倒激得人想跟他做一些有辱斯文的事兒。
修仙界,還真是美男如雲。
“臣為陛下請脈。”白術彎腰,態度端得恭敬。
梅漪凰正要撩袖子,雪塵突然上前,小心翼翼的幫梅漪凰把袖子挽起,然後墊起玉帛,把她的手輕輕放了上去。
……梅漪凰感覺自己不是穿成了女帝,而是穿成了廢人。
白術跪到龍床前,將手搭到梅漪凰的手腕上,微顰著眉,神色凝重的為梅漪凰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