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這……”寶親王望之大駭,“你……你從哪裏弄到的?”
“皇叔的書房,是皇嬸交給我的。”萬俟侯望一眼西唐郡主。
“這是你與南涵帝的密信,忘了?”西唐郡主淡淡道:“就憑這便可以治你通邦叛國之罪。”
“你這歹毒的婦人!”寶親王氣急大罵,“要了丈夫的命,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是寧可丈夫死了,也不能讓他背叛我!”西唐郡主看一眼眉娘的肚子,“你在外麵有了禍根孽胎,想要我的性命,把這狐狸精扶正,你以為我不知道?真是對不住,我隻有先下手為強了!”
寶親王霎時無言以對,一旁的眉娘則瑟瑟發抖。
“你早知道了?”良久,寶親王方恢複言語能力,盯著萬俟侯,“這一切都是你謀劃好的吧?”
嗬,還以為自己勝利在望,孰知,卻是落入圈套,空歡喜一場。
他果然小覷了萬俟侯,以為他仍是侞臭未幹的少年,怎知雛鷹早已展開翅膀,將他耍得團團轉。
“既然你早知道了,為何不讓本王死個痛快,偏要演這一出戲?”他還真佩服這小子的耐心,連自己的心上人都可以蒙在鼓裏。
“因為之前我沒有證據。”萬俟侯凝眉道,“我也不願意相信,皇叔你真會通敵叛國一一我一直想給你一次改過的機會。”
可惜,讓他失望了。權力的欲望足以使人迷失本性,喪失親情。
“溪澈被劫之事,是皇叔你謀劃的吧?”萬俟侯又道:“本來,我以為你我隻是政見不合,還未料到你與南涵通邦,直到那次,我才開始懷疑。”
離間他與溪澈的感清,誰是最大的受益者?一開始,他想到了陳文敏。可陳文敏身為異邦女子,身處宮中,孤立無援,不太可能實施那樣的計劃。他憶起,前往送子觀音廟是寶親王的提議,而溪澈被劫之時,又是寶親王成功引開他的視線,這讓人狐疑。
“直到我尋得證人,才完全肯定,一切是皇叔謀劃。”萬俟侯接著說。
“證人?誰?”
“那庵中住持。”他答道:“她說自己根本不認識什麼炯明安,卻認識皇叔你。你曾捐贈萬金替她修建庵堂,她自然對你唯命是從。那天,她故意離開,讓你派去的人可對溪澈下手。”
“沒錯,東楚根本沒有什麼炯明安,那采花大盜的行跡,是本王胡編的!”寶親王忽然大笑,“可惜聖上你為了演這一出戲,連最心愛的女子都蒙騙了,這會,看你如何跟她解釋吧!”
笑聲在絕望中激蕩,帶著失敗的歎息,以及勝利的嘲諷。
他有勝利之處嗎?大概有的。
至少,他成功離間了那對完美戀人的感情。不能奪得皇位,能夠讓坐在皇位上的人神傷,這也算小小的成功。
被戳中痛處,萬俟侯凝眉不語。溪澈還能原諒他嗎?他沒有把握。
那一晚,在火光之中,救她的人到底是誰?
喬溪澈至今也不敢肯定,自己在意識蒙朧中看到的是真的,她仍以為,一切,隻是自作多情的幻覺。
“溪澈一一”
忽然,傳來叩門之聲,萬侯時風掀簾而人,身後跟著啞奴。
“什麼事?”她一見啞奴,便產生異樣的感覺,自從大火之後,她就一直刻意回避他,以免自己再次胡思亂想。
所幸啞奴近日也不在府中,據時風說,他回鄉探親去了。
親?不是說他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嗎?哪兒還有親?
這顛三倒四自相矛盾的說法,益發讓她狐疑。
“啞奴從家鄉給你帶來好東西。”萬侯時風笑道,轉身看向佇立在門坎處的人,“陝,把東西端進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