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你用計奪來的掌門之位是白費心機,你替碧秀心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最後掌門之位仍是傳予她女兒,於你有什麼區別?”心然淡笑道。

梵清惠愣住,莫心然的意思是妃暄是碧師妹的女兒?碧師妹的女兒不是石青璿麼?梵清惠驚訝地問道:“石青璿陪在碧師妹身邊這麼多年,若說當年她生下兩個女兒,碧師妹怎會連自己的女兒不認?”想不明白錯在何處?

“錯,璿兒是我和之軒的女兒,當年你在幽林小築見得人是我,不過這於你已不重要。師妃暄不僅是你碧師妹的女兒,她爹更是魔門的人,想想你比你師傅更有愧於靜齋。師妃暄殺了這麼多靜齋弟子,有個身為魔門中人的爹,她若得了掌門之位,你會死得瞑目?”心然轉身,約定的半個時辰快至,來此的目的達到,此地不宜久留。

劍由手中掉落,細雨濕了梵清惠的衣,梵清惠不停地搖頭,無法接受這些事實。妃暄是碧師妹的孩子,她親手教導的弟子會是魔門之後,妃暄竟是那殺死靜齋弟子的真凶。莫心然是騙她的,想到莫心然知道她的秘密,且妃暄像極碧師妹,這個認知立刻被否則。

天色顯暗沉,似在與梵清惠此時的心情相應,充滿黑暗。

慢慢抬頭,任細雨落在臉上,梵清惠苦笑不已,她的心血被莫心然的話給毀了。眼前浮現師傅的冷眼,碧師妹嘲笑的目光,梵清惠麵露恐懼之色,臉色漸漸蒼白,牙狠狠的咬唇,血慢慢滲出。她不服輸!不願服輸!意識慢慢散去,梵清惠昏倒在地。

心然悄悄下山,在見著山下那撐傘的人,嘴角微微上勾。之所以沒有立刻取梵清惠的性命,不希望她的血染上自己的身,且不願讓梵清惠痛快的死去,當年留她性命,正是為了今日。死容易,心然更希望梵清惠在死前感受失敗的痛苦,自取滅亡比心然親自動手更能大快人心。

慈航靜齋每月逢十五死一人,是因她們害得之軒當年未能及時來見她,莫心然非是好欺負的人。當年在回劍穀時,路見慈航靜齋女弟子祁雙,心然用了催眠之法,命祁雙每月十五殺一名慈航靜齋弟子,將一根小針交予祁雙,至此每年心然會讓影仆送針予祁雙。

換人,是在當年得知師妃暄是碧秀心生下的那個孩子,那晚幽林小築感應到之軒起殺心,心然將這個計劃道出。使得師妃暄逃過一劫,也因此做了這第二顆殺人棋子,這個棋子比祁雙更有利,梵清惠視其為親兒,改利用師妃暄,更能輕易報當年一劍之仇與舊怨。在一個恰當的時機,心然對師妃暄用了同樣的法子,棋子換人。

“你沒動手?”石之軒上前一步,用傘為心然遮住細雨。

心然點頭,答:“在看見梵清惠後,心然改了主意。讓她活了這麼多年,輕易讓她死去,豈不便宜了梵清惠。她喜歡用心計,那便將事實告訴她,現在她應該很痛苦。師妃暄需幾日能回慈航靜齋?”

“三日。”兩人漫步在山林間。

三日,三日夠了。心然正好用了三日的藥量,若能在梵清惠死前,讓她見著師妃暄,定會含恨而終,且無法說出心事。可惜不能親眼看見這一幕,這些年的棋局終能落定,接下來下棋之人,該易手,慈航靜齋的命運就算不被滅,江湖地位未必能再與從前相比。師妃暄仍會不斷殺人,直至死日。

“慈航靜齋事了,這下我們去哪呢?”心然笑問。

“心然想起什麼地方?”

眼珠微轉,心然提議道:“我們再遊西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