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步步遠離山穀。
那男子一手攬著他的妻,一手撐著把彩繪的油紙傘,為妻兒遮陽。
收回視線,紅月笑意更濃,對身旁醋勁大發的教主大人寬聲安慰道,“莫氣,怕是穀裏的人也湊不了那場熱鬧。”
沐君白聽出話中古怪,也是順著她方才的方向看去,黝黑的視線中就見到那對影子,他先是收不住的一喜,再立刻斂住那喜色,佯裝沒看到。
“本座什麼也看不見,唉,陽光好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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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間,北堂烈一改往日作風,那身青藍的袍子,襯得他越發俊美穩沉。
絕世帝王銳氣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讓人忽略的溫潤柔和之色。
單看他一人,定會對他周身氣息感到不可思議,明明看似容易親近,可又保持著叫人望而卻步的距離。
視線再往他身側移去,隻消見到那俏人兒,所有的疑惑便有了解法。
這世上有些人,藏在心中的柔情和笑容,奢貴得隻會與那一、兩人得。
此生夏無憂得他嗬護,並不虧。
“我們先去何處?”
丟下山穀裏的人,他允諾要帶她母子二人暢遊天下,無憂自然心懷期望。
北堂烈略作思索,再看看她懷中熟睡的孩兒,想起兩個月前剛做了蚩尤王的洛迦來穀中,對他們蚩尤高談闊論的驕傲模樣,便道,“蚩尤高原三年一度的百狼宴就要到了,我們先去一看。”
他才提議,心思就被無憂點出來,“你是不服氣上次赤宮中兩國的比試,朝炎輸給了蚩尤,又聽洛迦來穀中讚他們高原勇士厲害,也想去搶那個蚩尤第一勇士的頭銜,挫他的威風吧?”
北堂烈應聲笑道,“他不來就罷了,既都說到我麵前來,當真以為聖德光曜皇帝已經死透了麼?”
被他稚趣的模樣逗得哈哈大笑,無憂點頭,“上次在穀裏比試時,他要我曜兒長大之後娶他家公主,怕是我們這次主動送上門去,他更是天天纏著你較高下。”
“那就要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洛迦的大妃誕下那女娃,唉……哭聲太響,才是在穀中三日,就將另外兩個嬰孩帶得動不動就哇哇齊哭,好叫人頭痛。
想想,北堂烈忽然轉了話鋒,“贏了他這麼多次,偶爾假輸一回,好似也不錯。”
他要假輸?
小心眼的男人何時變得這樣大方了?
無憂疑惑的眼色剛掃過去,就聽他再正色道,“曜兒在蚩尤王宮做駙馬,你我暢遊天下,豈不更加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