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道:“衾衾,你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用了‘了肚貼’?”
範衾衾身子微微一顫,抬眼對上安可洛焦急的目光,又慌亂地錯開,小聲道:“是又如何……若是不用,我怕萬一……”
安可洛握住她的手,“這東西用不好,你這一輩子就別想再有孩子了……”
範衾衾鼻尖輕皺,“那又能怎樣呢,我身在天音樓,命該如此。”
安可洛猛地扯過範衾衾的胳膊,道:“廖瑉他也知道你用這個?”
範衾衾抬眼看著安可洛,睫毛眨了眨,眼睛裏漾起一絲水光,輕聲道:“我沒告訴他。”她停了停,低下頭,“知道他是廖家人以後,我就沒有想要奢求什麼了。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明白是不可能的……”
卷三 釵鈿墮處遺香澤 第五十章 親事
皇宮大內,殿前侍衛班正在進行日常操練。
身著華服的男子腳下生風,快步走來,身後跟著的小內監需小跑才能跟的上。
負責操練的副都兵使眼角餘光瞥見來人,忙扔下手中長槍,上前道:“見過昌平郡王殿下。殿下來這兒可是有事兒?”雖是這麼問著,但副都兵使已經偷偷向隊列裏麵的廖瑉看去,心中不由暗暗歎氣,知道今日這操練要被衛靖給攪了——這皇宮上下,誰不知道昌平郡王與廖瑉私交甚好?
衛靖點點頭,下巴稍揚,也不囉嗦,道:“找廖瑉有事。”
廖瑉早就看見衛靖過來,待副都兵使解散的指令一下,便迎上前去,笑嘻嘻道:“昌平郡王殿下真是愈來愈放肆了。如今連殿前侍衛班的操練都敢隨便擾了。”
衛靖輕咳一聲,扭頭對身後的小內監道:“你留在這兒,不準找我,也不準回去告訴別人。”說完,朝廖瑉使了個眼色,腳下便朝皇宮內的水軒走去。
廖瑉見狀,摸摸鼻子,隻得跟上。待繞了幾個彎後,好容易到了一個沒人之地,衛靖腳下一停,轉過身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廖瑉。
廖瑉看著衛靖這表情,渾身都覺不自在,口中不由笑道:“殿下今日這是怎麼了?專程來找我,就是為了這樣盯著我瞧?”
衛靖彎彎嘴角,“自然不是。”說著,突然抬起手去扯廖瑉身上還來不及換下的皮甲。
廖瑉一怔,沒反應過來時領口已被衛靖拉開,他這才一驚,慌亂地抬手擋住,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道:“殿下這是要做什麼?跟著殿下這麼多年,倒不知道殿下竟然有斷袖之癖……”
衛靖眼睛朝上翻去,口中無奈道:“我有斷袖之癖?你竟然敢說我有斷袖之癖?”手上一使勁,廖瑉身上的皮甲便被大大地扯開來,露出裏麵的白布單衣。
金燦燦的陽光灑在廖瑉小麥色的臉上,衛靖的目光遊移到他頸間,盯住看了好一會兒,一下咧開嘴笑了。
廖瑉耳根泛紅,挑眉,一掌拍開衛靖的手,將皮甲拉好,不滿道:“殿下滿意了?”
衛靖甩了甩被廖瑉拍得痛了的手,也顧不上論他“大不恭”之罪,隻是盯著廖瑉一個勁地笑,半天才緩緩停住,道:“我聽趙太醫昨日說你脖子被貓抓傷了,特意去他那兒討了藥膏,今日便來見識見識,到底是多厲害的貓兒,能把殿前侍衛班裏身手一等一的大內侍衛給抓傷了,還傷在脖子上!”說罷,又止不住地笑了起來。
廖瑉往日一向掛著笑容的臉此時被衛靖嘲諷得一陣紅一陣白,脖子上的幾條血痕在陽光下顯得觸目驚心,另一側還有幾個小巧的紫青色牙印。
見廖瑉不言語,衛靖又笑道:“我看這不像是貓抓的,倒像是小老虎的爪子挖出來的。”
廖瑉的臉已漲得通紅,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去趙太醫那兒要來的藥膏,不是給我自己用的。”
這忽明猶暗的一句說辭,衛靖在腦中過了幾圈才明白過來,當下又是一陣大笑,口中連連歎道:“真看不出你廖中琰竟這麼不懂得憐香惜玉。”似是想起了什麼,衛靖又問:“聽說是天音樓的姑娘?”
廖瑉將皮甲又穿整齊,點了點頭,眸子裏閃過一絲柔情。
衛靖輕籲一口氣,道:“你和定之怎麼都……”突然看見廖瑉狂衝他使眼色,衛靖頓住不語,身子朝後轉去,就看見滿麵掛霜的尉遲決朝他們二人走來。
衛靖看見尉遲決一臉怒容,對身旁廖瑉悄聲道:“信不信,定是因宴請北國使臣的事情,又和中書的人鬧得不愉快。”
尉遲決走至他二人身前,停下來,絞著的眉稍稍舒展開一些,道:“殿下在這裏做什麼?”
衛靖看了眼廖瑉,故作嚴肅道:“在與中琰談論老虎與貓的事情。”
尉遲決眼睫一抬,略有疑色,“老虎與貓?”
衛靖神情認真地點點頭,道:“中琰前幾日被天音樓的一隻小老虎抓傷了。”
尉遲決來不及深想這話背後的含義,隻聽見“天音樓”三個字,神色驟然一變,皺眉道:“殿下若是有空,還是多想想下個月初邢家大小姐大婚一事。皇上要你去賀喜,到時候可千萬別做出什麼有損天家顏麵的事情。”
衛靖一聽這話,臉頓時垮了下來,冷冰冰道:“大將軍操心的事情還挺多,怪不得這一個月都沒空去天音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