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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尉遲決那一身戾氣和刀刻一般的臉龐,確是嚇人呢……

突然想起了什麼,安可洛抬頭看看範衾衾,揶揄道:“衾衾,你和廖公子是怎麼一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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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音樓外的街上,尉遲決先將馬車打發回府,又躍上馬,與廖瑉一同馭馬而行。

寂靜的夜裏響起不緊不慢的馬蹄聲,尉遲決側了頭,看著廖瑉,道:“你和天音樓那個姑娘是怎麼回事兒?”

黑暗中,廖瑉摸摸自己的鼻子,聲音略略有些幹澀,“她叫範衾衾。定之,你不覺得這個名字很有意思?”

尉遲決沉默片刻,又道:“她可知道你是誰?”

廖瑉一笑,“她那模樣你也瞧見了,我哪裏有說話的機會。”

尉遲決道:“你是動真格的了?”頓了一下,“那事,你不會忘了吧。”

廖瑉手中韁繩一緊,座下的馬鼻子噴了幾口氣。以暗不可聞的聲音歎了口氣,他聲音沉道:“多年之誌,怎麼可能說忘就忘。若是忘了,這次也不會求你了。”

尉遲決點點頭,“你的心思我明白。”

廖瑉苦笑一聲,“可有時,仍是沒有辦法,盡做一些我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的事情。”

尉遲決略一遲疑,道:“其實,你若真喜歡那個姑娘,不如趁現在去要了來,免得將來……”

“那你為何不直接將安姑娘收了算了,”廖瑉嗤道,“敢情是隻有尉遲大將軍懂得這強扭的瓜不甜之理。”

尉遲決不由淺笑一聲,道:“她當我是靠了我家老爺子才坐到了今天這個位子。我在她心裏,和那些靠恩蔭補官的公子哥兒沒什麼兩樣。”

廖瑉奇道:“你竟沒有同她說過以前的那些事?”

尉遲決鼻腔裏哼了一聲,道:“那些事豈是隨口想說便說的?就讓她這樣覺得罷,也沒什麼不好。”

卷一 小豔疏香最嬌軟 第十九章 局勢

廖瑉想了想,笑道:“那份劄子,你準備什麼時候呈給皇上?明天?”

尉遲決點點頭,也不多言。

廖瑉微一皺眉,道:“不如過兩天,等蘭台那幫人消停下來再說。”

尉遲決慢聲道:“西事剛平,皇上便欲增兵北國,如此焦急,你當他是為了什麼?”

廖瑉眼珠轉了轉,“可是……因為晉王?”

尉遲決不答,策馬行了幾步,道:“我雖然在外四年,可帝京裏的事情我並非一無所知。兩年前皇上想要遷都西京,晉王那一句‘在德不在險’,可是傳遍天下了。”

廖瑉聞之,不免慨歎,道:“真不知是福是禍。”又苦笑著,“定之,你說說,昌平還整日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如何是好?”

尉遲決冷哼一聲,道:“你當昌平他不知?連我們這些外人都看得明明白白的事情,他定是心裏比誰都清楚。但晉王是皇上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天和三年始兼帝京府尹,位在宰相之上,這麼多年來,他的勢力盤根錯節、滿布朝堂,蘭台便是一例。皇上心裏明白得很,我回帝京那日,召我在延和殿覲見,這姿態已是做得足了。”

廖瑉道:“那,尉遲相公的意思是……?”

尉遲決眸子一暗,歎道:“老爺子的心思實也難測。其實近幾年,他如何不是如履薄冰……”他苦笑一聲,接著道:“還有大哥。帝京人人都道尉遲一門皆及通顯,其實不過是皇上怕晉王一人做大罷了。”

廖瑉道:“尉遲大哥近來還好?聽說此次科舉進士科禮部試,尉遲大哥要做同考官。”

尉遲決點頭,道:“你一提到這個,我便想起王相公這個老頑固來了。此次便是他任主考。”

廖瑉笑笑,道:“王若山雖在政見上頗為保守,但這愛才之心,隻怕朝堂上下無人能及。王相公文章又做得極好,深得天下仕子之心,這次由他來做主考,最好不過了。”

尉遲決道:“聽說皇上有意替昌平擇婚。今日他匆匆來我府上,我卻也沒顧得上問他這事兒。”

廖瑉大笑,道:“沒想到你對這事兒還挺上心的。你領兵在外,殊不知這四年裏昌平違抗聖意多少次了。每次皇上一提起這事兒,他便去央求太後。皇上至孝,也實在拿他沒有辦法。”

尉遲決嘴一癟,道:“任性!”隨即輕輕笑了笑,道:“昌平心性兒也太高了,究竟什麼樣的女子他能看上?”

廖瑉眨眨眼,笑道:“定之,你可還記得兩浙路節度使邢合森家的大小姐?”

尉遲決聞言一愣,想了半天,才驚詫道:“這……都多少年前的事兒了。昌平他不至於……”

廖瑉自顧自地笑著,也不答話。

兩人一路策馬,轉過街角,欽賜將軍府便在眼前。

尉遲決一勒馬韁,看著廖瑉,道:“不如就宿在我那裏算了。”

廖瑉撓撓頭,“不回去的話,隻怕……”

尉遲決打斷道:“你小子仗著皇上的恩寵,深更半夜在天音樓晃蕩都不怕,怎麼在我府上留宿一晚便怕了?”見廖瑉還在猶豫著,尉遲決接著道:“那事兒,也須再同你商量商量,皇上這關不是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