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我的心頭有團火(1 / 2)

“你傷勢頗重,不如先到我府上療傷,有我坐鎮,那些賊人也不敢輕易造次。”老人溫和地說道。

嚴冬不明白為何這位老人對自己如此和善,但他還是搖了搖頭拒絕了老人的好意。這個世界上連父子之間都不存在絕對的信任,嚴冬自然不會隨意去相信一個素未謀麵的老人,何況這個老人久居高位,手腕心計定然深不可測。

在地上躺了一會兒,嚴冬利用老人輸入的魂氣和自身擁有的神秘熱流將五髒六腑暫時護住,掙紮著起身,背起焦月季蹣跚離去。

老人歎了口氣,有些興味索然。

何相丩出現在老人身後,問道:“你這麼急急忙忙跑來不就是為了收徒弟的嗎?怎麼見到了姓董的反而臨陣退縮了呢?”

老人搖了搖頭說道:“任何道法對於一個人來說都隻是輔助手段,人最根本的特性是人性。儒家至聖先師認為人性相近,孟聖人認為人性本善,但他們都認同後天經曆可以對人性造成巨大影響。這孩子不知為何卻生性涼薄,我突然有些不敢將陰陽符道傳授給他,怕所托非人。”

“生性涼薄?我怎麼沒看出來?”

老人指了指院子中央的大坑說道:“他當時被千手門的小子打得半死不活,被提在手裏的時候依舊一口血痰吐在了對方臉上。這是視死如歸嗎?不,這隻是性格中蘊含的狠辣。當我對他釋放善意的時候,如果是一個真誠的人,必然可以從我眼中看出我說的是真是假,可他一直目光遊移,不肯與我對視。我每一句話說出來,他先考慮的是我有沒有在圖謀他的什麼,再去考慮這句話中有多少有價值的信息,所以他就算有能力開口說話了也一直不肯和我說話。這不是生性涼薄是什麼?”

何相丩擺了擺手道:“我和他交流不多,不過我感覺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年輕人,況且你看他為了一個小侍女都能這樣拚命,哪裏生性涼薄了?您老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哈哈……”老人大笑著說道:“有可能是我想太多了,不過傳承陰陽符道不是小事,我還要多觀察觀察。其實生性涼薄也沒什麼,隻要他能善惡分明,不去為禍蒼生就行。不過這樣的人很難相信別人,也許我收他為徒他還以為我在騙他,我隻能慢慢和他接觸來獲得他的信任。說實話這小子的天賦確實讓我眼饞,很明顯是個門外漢,卻能靠直覺複製出一座符陣,比當年尹海的天賦還要出眾。”

何相丩笑著說道:“別開玩笑了,這家夥怎麼可能和名動天下的千機子相提並論?”

老人笑了笑沒有說話,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感受著從中傳出的陣陣寒意,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頭。

當天下午,嚴冬背著焦月季出現在了香軒閣樓頂部的房間裏。

“她是焦月季,第一次我來的時候帶她來過這裏,你應該還有印象。她受傷了,我卻不方便給她療傷,我在晉陽城無親無故,就你這一個熟人,所以隻能拜托你了。”嚴冬身上的血汙都沒來得及擦拭,斷掉的右臂隻是用一根布條掛在脖子上,卻依舊用僅剩的左手牢牢護著背上的焦月季。

何相丩看著形容淒慘的二人有些愕然,對某個老人生性涼薄的推論更是嗤之以鼻。

何相丩將嚴冬背上的焦月季平放在床榻上,一邊察看焦月季的傷勢一邊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在乎一個身份低賤的女伎?你對每個認識的人都這樣嗎?那是不是也會這樣拚著命救我?”

沒得到回應,何相丩回頭一看,才發現嚴冬已經心無旁騖地入定了。

嚴冬身軀被打熬得越發強健,可以承受的攻擊強度也隨之提升,不過一旦傷筋動骨,恢複起來就更加吃力。

當然,嚴冬的當務之急是處理體內受到嚴重震蕩的五髒六腑,此時雖然有李放渡給他的魂氣護持著,但腹中溢血也越來越多,再拖下去等到內髒失去機能,他也就差不多該咽氣了。

先打坐恢複魂氣,隨後嚴冬小心翼翼地調動一團魂氣包裹住心髒,刺激心髒組織的愈合功能,加速傷勢的恢複。治療自身傷勢,用自己修煉出來的魂氣效果最為鮮明,如果別人的魂氣進入體內,身體會有一定的排斥感,而自己的魂氣則不用擔心這一點。

在黑色魂氣的刺激下,心脈很快就完好如初,那一團黑色魂氣不僅沒有因為消耗而變少,反而壯大了幾分,倒是李放老人輸入的魂氣有了明顯的縮水。

等到嚴冬按部就班地將內部傷勢治療結束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魂氣居然壯大了一倍多,而且更加靈動。嚴冬看不出李放的具體修為,不過起碼也和張大河差不多,他留給嚴冬的那一大團魂氣對於能夠吞噬其他魂氣的黑色魂氣來說無疑是一份強力的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