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再厭惡,閻夜也不會任他留落在外給敵人以可趁之機,對自己,或囚或殺隻在閻夜的一念之間,唯獨沒有放任不管。
而昨晚自己跑來找水月寒,閻夜即使不問也猜得出來,他不想因為自己給水月寒惹來不必要的煩惱,若是閻夜真來抓他,他跟著去就是了,隻是能不能囚禁得了他的後半生或者幹脆做掉他,就得看各自的本事了。
其實他真的不願意這樣去猜想自己曾經愛過的男人,他也給了閻夜機會,整整一晚上,隻要閻夜肯過來找他當麵把事情談清楚,就算不能和好如初,他也會心甘願自廢武功,從此隱居山林再不見所有人。
可是整整一夜,他從天黑等到天亮也沒等來應該出現的男人,當太陽升起後他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閻夜選擇了用最冷酷的方式來了斷他們之間的關係,自己,退無可退。
自嘲的笑著,閻夜是不相信他會乖乖廢掉武功吧?也不相信他會認命的隱居山野。
想來也是,世上有誰會像他這般傻,被傷的徹底還想著為彼此留最後一分情麵?
也許是自己錯了,錯認為閻夜對他並非無情,錯認為自己在閻夜的心裏占有著不一樣的地位,錯認為……哪怕事情無可挽回,哪怕兩人走到了盡頭,閻夜還是會對他寬容一二。
自己真傻,二十多年的付出又怎樣?守在閻夜身邊為他默默付出的又不止自己一個,那些暗衛侍衛們死傷無數,不也沒見閻夜皺過一絲眉頭嗎?
說白了不過是不在意罷了,是自己,奢求了。
見黎夕打定了主意,水月寒也沒再囉嗦,吩咐眾人拔營起帳,帶著找回來的兒子和投奔的友人慢悠悠進入了金耀國。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喜歡捉弄人,才進入金耀國第三天,水月寒一行人就碰上了冤家對頭。
兩路人馬擠在城門口遙遙而望,頗有些高手決鬥之前的冷疑氣氛,強大的氣場震得過往行人畏畏縮縮連大氣都不敢出。
許久,死寂的氣氛被一聲輕笑打破,一隻瑩白如玉,一看就保養的很好的纖長手指輕輕挑起車窗上的簾子,接著,簾子後頭露出了一張俊美無儔的臉龐。
“水月寒,好久不見。”嘴角勾起絲與眉眼間相同的邪魅笑意,男子深邃的眼眸瞬也不瞬的盯著水月寒,放肆的打量。
懶懶倚著車窗,似渾然不知道自己正被人輕佻的打量著,水月寒悠然的揚了揚眉,迷人的笑容儒雅翩翩,風華和氣度絲毫不遜色於對麵的男人。
“海狂儒,別來無恙否?”將別來無恙四字的音兒咬的略重了些,其間的調侃意味大概是個腦子正常的都聽得出來。
而兩人隻是這麼談談的一聲問好,卻像塊巨石扔進了平靜的水塘,嘩啦啦在水麵上砸開了一個大洞。
場內場外,隻要聽到兩人說話的人齊齊倒吸一口好大的涼氣,守城的侍衛更是腳下發軟,額上汗水橫流,擦都擦不幹淨。
他……他們……那個他們是水月寒和海狂儒???
表啊~~!老天要亡他們嗎?怎麼能讓這兩位主兒在自己的地盤上碰在一起呢?天底下誰不知道水月寒一怒之下斬殺了土榮國幾百個奸細外帶家屬?那可真是雞犬不留,連孕婦和小孩子都沒放過。
死了還不算,又暴曬三日全都扔去喂了狗,水月寒的手段之狠由此可見一般,他對海狂儒的厭惡也可見一般。
正所謂仇人見麵三分眼紅,那海狂儒忍得下這口氣才怪,一個弄不好,非打起來不可,那自己的飯碗就真的要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