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的噩夢。
阿奴朝雙眼亮晶晶的華為揮了揮手中的信:“華家老太爺給你的。”
華為急急忙忙撕開信件快速測覽了一遍,上麵自家爺爺由頭至尾沒有提過要自己回家,隻叫自己聽表嫂的話。難道真的要給這個奇怪的美麗表嫂做十年苦工不成?
阿奴的回答坐實了他的猜測:“你爺爺把你托付給我了,除非他快要死了,否則你就留在這裏學習,我叫你幹什麼你就得幹什麼。”
華為心裏拚命盤算著怎樣才能逃離。
王妃表嫂的下一句打破了他的妄想:“過一段,華青君就會把一些堪用的華家孩子送過來給趙惜。我想,華家需要一個重新的開始,就從你這位華家少家主開始吧。”
華為大驚失色,表嫂的毒手伸到自己弟妹侄兒的頭上了麼?
見到他驚訝的表情,阿奴比他還鬱悶。那頭死驢子對他讚賞有加,可是翻了翻他的資料,十歲之前是譽滿京城的神童,十歲之後那是個名副其實的宅男,而且已經二十三歲,不要說性格,連身材都定型了,真不好栽培。
華青君當時聽了阿奴的建議,呆了呆就反應過來,滿心讚同。自家兒孫的確不爭氣,沒幾個像樣的。十五娘一回家就被嚴氏禁足,叫了幾個嬤嬤教她規矩,她已經訂了親,可是這樣渾身尖刺連在王府中都敢出言不遜的德行,嫁到哪家都是給華家惹禍。
趙惜一進來就看見阿奴抓著個汝窯杯子怔怔出神,臉上的表情陰深深的,看樣子又想算計人。華為的臉上精彩紛呈,劉琅兩兄弟像小狗縮在一角,看得她心疼,她踹踹阿奴的椅子,現場三位男士嚇得不約而同像狗淋到水一樣抖了抖毛,趙惜翻個白眼:“你對他們做什麼了?”
阿奴回過神來:“沒幹什麼,不是如你的願帶他們走了麼?”
“不準虐待他們。”
“我是那種人嘛,連阿仲也這麼說。”阿奴撇撇嘴,下一秒就露出真麵目:“我家裏不養吃閑飯的,我在蒙紮古旁邊建了客棧腳店缺個賬房,你們兩個識字,就幹這個吧,實在是不會,就再換工種。”
趙惜一臉鄙夷:“堂堂皇家血脈,你叫他們幹這個?我會把錢寄給你。”
“你想養兩個廢人?”阿奴看向那兩兄弟,“靠山山倒,靠水水幹,你們自己好好想想。還有,別以為有趙惜給你們做靠山”,她陰險的笑了一下,“當年你們的父親給她下了蠱毒,嘿嘿……”
劉琅兩兄弟一個激靈,直起身來:“賬房。”他們可沒有解藥。
阿奴得意地朝臉色鐵青的趙惜笑得意味深長,湊近她的耳朵:“養白眼狼感覺如何?”
不說蠱毒還好,一說提醒了趙惜,她扯著阿奴出來:“我說,那個蠱蟲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以前是行首,自幼錦衣玉食,不要說蛔蟲,就是蚊子蒼蠅老鴇都會在第一時間給她滅掉。但是現在她訓練這一幫小屁孩,有的才兩三歲,需要保姆,人手不夠時她也會親自下場,結果十個孩子裏麵五個有蛔蟲。跟自個拉的差不多。當時她驚慌失措,保姆卻淡定地找來打蟲藥灌下去就一切OK。
再傻她也知道被阿奴騙了。
阿奴掙脫出來:“是你們那位偉大的影主大人被人騙啦,我不過不忍心拆穿他的謊言而已。“說完一溜煙的跑了。
趙惜氣得七竅生煙,身後劉瑜趕出來,以為她在為那個什麼蠱毒煩惱,連忙解釋:“趙大家,我們都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不過我可以找父親的舊部問問。”劉瑜以前在梁王劉鵬身邊見過她,十幾年過去,她保養有術,形貌沒有太大變化,是以劉瑜一眼就認出她來。
一席話說的趙惜臉色回暖。見他眼巴巴地像小狗一樣看著自己,她摸摸劉瑜的腦袋:“不用了,我身上的毒解了。世子,跟你嫂子去了吐蕃,自己保重吧。她那人嘴硬心軟,你們隻要乖乖地不給她惹麻煩,看在你們大哥的份上,她很好相處的。記住,千萬不要做讓她虧錢的事情,否則那隻守財奴發起火來,連你大哥都怕。”
兩人呐呐應下。
華為這些天倒是跟阿羅混熟了,聽說他們要走,自家妹子讓華為這一趟跟著阿都的馬幫到拉薩去。阿羅特地在醉月樓給他們踐行。
華為知道他是表嫂的親哥哥。想讓他說情,卻看見平日裏橫遍整個成都的清風堂堂主大人聞言一臉便秘的表情:“別的人都好說,就是阿仲和漢嘉王爺的決定我也敢陽奉陰違,不過阿奴瑪說的話誰也不敢打折扣,你就死心吧。”當年他和阿都被雲丹哄騙差點害妹子破相,之後被阿奴和阿錯兩人罰去苦訓的慘痛經曆他還沒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