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以為你是我見過最單純的女孩,可我沒想到我被你的假象騙了,你抽煙喝酒泡吧,把屁股翹起來讓人拍打,我笑著對自己說:“你沒有錯,是你身邊朋友的錯,是這浮誇社會的錯,是你自己選擇讓自己墮落,是你敷衍了周圍最關心你的人,把自己沉淪了。”
我心疼你,可這份心疼在你眼裏是如此的多餘。
我擔心你,怕你最後讓自己沒有退路了,可你隻是笑著搖頭說我天真。
我遮蔽你,不想看到你每天在酒吧被不同男人圍腰虛偽笑臉相迎的照片。
我從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好人,甚至覺得那些墮落的女人們如此可愛,在酒吧裸露的肉體勾引著我最原始的欲望,在伴奏和酒精的刺激下,就算沒有明天,今天的我也要讓自己隨心所欲。就是因為我對一切如此了解,你成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人。
我是個容易健忘的人,是最近才發現的,昨天夜裏給朋友發的微信消息,後來不小心劃到了刪除,從早上醒來後躺在床上五分鍾開始回憶,洗澡十分鍾開始回憶,穿衣服四分鍾開始回憶,卻始終都想不起來是什麼,最後隻能不了了之。
健忘可能是天生的吧,是我一直不肯麵對。可是對一個人的記憶卻清晰的伴隨我半個世紀。那是在我小學時代,那時還不懂什麼男女之情,以至於到了現在的年齡,每天路過小區門口的時候,看著一個個才自己腿那麼高的小學生,一個個手牽著手,偶爾還能看到兩人kiss,讓我直傻笑搖頭,或許是羨慕吧。
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每天坐在偌大的教室裏,看著身材苗條的語文老師,說不出那是什麼感覺,就是覺得很漂亮,其它還有種什麼感覺,可具體是什麼,我也說不上來。所以導致我比較偏科,每次語文成績都能考80分以上,其它都是剛及格那種。
到了三年級的時候來了個插班生,叫白鈴瑤。那時候來個新同學可是個國寶,最重要的是這個國寶還是個女孩,所以就更守歡迎。可最讓我意外的是,我們成了同桌。
當時的我屬於特別靦腆那種類型,是在路上碰到了鄰居都會覺得不好意思,低走趕緊走過的那種。而白鈴瑤卻恰恰相反,馬尾辮在背後及腰,瓜子臉下的酒窩格外迷人,她的脖子很長,皮膚很白,在路上遇見每個認識的人都會主動打招呼問好,總之是那種我想每時每刻都想看到的人。
可能有種天賦是與生俱來的,好比是大多數男孩看到漂亮的女孩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所以就以欺負為主,而我卻成了那個護花使者,每當有人捉弄她的時候,我都會像保護自己妹妹般,拚勁全力去回擊。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卻感覺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責任。
時而久之,我們便成了最好的朋友。好到小學畢業都沒有牽過一次手,無非就是中午一起吃個飯,抄一下她的作業,周末一起約著出來玩個小遊戲。現在想來,原來男女之間在某個時間短,真的可以有很單純的友誼。
到了初中,她爸爸去市裏開出租車,她跟媽媽也跟著走了,從那時候起,我們的聯係就斷了。
我們這批九五後孩子們活在了智能手機時代的尾巴上,上小學的時候都不知道qq是什麼東西,初中時候才知道qq的存在,可即便如此,在當時也不是太過於普及,很多人散了,可能就真的是不見。
雖然去了市裏,但她爺爺留在了老家,所有兩個人的人生沒有在此錯過。
可即便這樣,再次見麵已經是十一年後了。兩人對視的片刻在彼此眼裏完全都是陌生人,她爸爸主動跟我打的招呼,說我長得很像我爸,我愣了片刻才想起來,眼睛裏充滿了開心的笑容。
這世界有多大我不知道,可我家距離她家總過也不超過兩公裏,他們一家子每次過年的時候都會回來看看住上幾天,而這樣一一下子錯過就是十一年,真是讓人很想不通。
我們兩個就這樣互相看著彼此,試圖在找到一絲熟悉感,可終歸那些年的幼稚在此刻早已不存在,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好像也就是第一眼目視對方這樣的。
在我眼裏,還是當年那個被我保護的小丫頭,不過是許久沒見,變得更漂亮了。
這些年來,她總是會忽然出現在我的記憶裏,多少次隻能無奈的笑一笑告訴自己,那都是小時候了。
後來帶她去了我家,一起看著電視磕著瓜子聊天,感覺她好像是變了。也是,這麼多年沒見,如果還想以前一樣傻的話,豈不是腦子出問題了。
可我總覺得她像是刻意隱瞞著我什麼,但具體是什麼,我也說不上來。
吃過晚飯後,我將她送回家,路上眼睛總是不由自主的凝望著她的側臉,總感覺她的再次出現很不真實,讓我覺得時間怎麼過得如此之快,像夢一樣抓不住,才剛剛見麵,明天就要分開了。還好有了新的聯係方式,不會再擔心轉身的片刻會再等十一年。
從那天過後,我們通過電話的方式經常聯係,會說一些小時候有趣的事情,兩個人的距離在這些年少的記憶裏拉近了好多。
她初中畢業後上了中專,學的幼教,畢業後就直接當了老師,未來的夢想是自己開個幼兒園當校長。
而我當時的夢想是去未來可以當名歌手,雖然每次在自己臥室裏唱歌都會引來媽媽的抱怨,說我五音不全,完全不是在唱歌,而是在背誦課文,但我一直覺得她是在嫉妒我的才華,即便她是我媽。
(二)
別輕易評判女孩的時尚觀,唇鼻耳側打兩個洞眼怎麼了,你看著不順眼是你土冒,配不上人家的美而已。
鈴瑤的生活並沒有因為我的出現而改變,在自己的世界裏過著自己豐富多彩的生活。
白天做個好女孩在學校帶著一群孩子們玩耍,晚上跟著姐妹們出去喝酒唱歌睡男人拿著外快,好不快活。
裝在包包裏的除了化妝品外,還有女士香煙跟避孕套,側邊的小拉鏈裏還裝著兩粒毓婷左炔諾孕酮片,是預防萬一用的。
幾頂七彩色假發是為了掩飾自己那清純的臉蛋,露肩的上衣是為了吸引陌生人的視線,而**上麵的紋身記錄了她幻想的一副畫麵。
腿上有幾處已經發灰了的傷疤,是在喝醉後摔得,盡管每天在細細抹著淡化疤痕的精油,可效果貌似也不是太過理想,那具苗條的身體承載著多少減肥藥物隻有她自己最清楚。
在石家莊橋東區的一座別墅裏麵,鈴瑤剛剛畫著細致的妝容,跟姐妹們笑談昨天那是那個男人怎麼怎麼不行,還沒三分鍾就尷尬的去浴室洗澡了,留下自己一個人發呆看電視,最後微信轉賬的時候手抖得那個叫誇張呀,密碼輸了幾遍才數對,要不是我罵了兩句估計能輸一個小時吧。
染著姿色頭發正在網上聊騷的雅琴捂嘴笑著說:“你當時應該趁他顫抖的時候,在後麵多輸兩個零。”
鈴瑤歎了口氣:“真的不是我看不起他,我估計連多輸一個零都會顯示餘額不醉,一個裝大款的窮小子,真是可憐。”說完迅速奪過雅琴的手機向著旁邊跑去,嘴裏念著微信聊天上的內容:“親愛的,我給你買了你最愛的紅鑽戒指,晚上來我這裏吃飯吧,下麵還有個紅包,老實交代,裏麵有多少錢。”
雅琴緊追在後麵,其她姐妹們聽後也紛紛上來湊熱鬧,沒等她抓到鈴瑤便被姐們雙手夾起來丟到床上審問去了,鈴瑤將手機屏幕關掉,雙手背到身後,慢步向床邊走去,雙眼緊眯著帶著笑容,溫柔的說:“琴琴啊琴琴,人家剛才要親親呢,還發了一張正在洗澡的裸照,身材叫那個,怎麼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