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筱月微怔,好幾次見她都是一副柔柔弱弱,毫無脾氣地模樣,倒沒想到她竟有如此狠厲的表情,看來從古到今,女人在悍衛自己的愛情方麵都一個樣。不禁失笑道:“我是故意的,不過,我不是要和你爭風吃醋,而是要救你。”
“救我?真好笑,我又沒危險,要你救什麼?”語蘭冷聲道。
“你說是沈逸軒讓你來的,可是你從頭到尾見到他了麼?”
語蘭微凝秀眉,道:“我雖然沒有看到他的人,但當時來傳消息的人說他到時會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不會露出真麵目,會在臉上戴一副白玉麵具。我方才見到座席中確實有一個戴白玉麵人的公子。那一定是他。”
“你又不是舞姬,他為什麼要叫你來獻舞?你有沒有想過呀?”唐筱月已經覺得無語了。
“他……說想看我跳舞……”語蘭神情一頓。
“如果他真的想看你跳舞,可以讓你單獨跳給他看呀?為什麼會讓你在大庭廣眾下跳。根本就是有人假借他之名將你騙來,然後要用你脅持他。你明白了麼?所以,你現在趕緊離開這兒。”唐筱月一古腦兒地將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語蘭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我走?這兒荒山野嶺,夜色已深,你讓我走?你好有機會與逸軒在一起是麼?唐筱月,你就別癡心妄想了,即使他在失憶前喜歡你又怎樣?他現在已經忘了你,他要娶的是我。”
“你那麼肯定他在失憶前喜歡的是我?你知道他失憶前的事?”唐筱月疑惑地盯著語蘭。
語蘭眼底的慌亂一閃而逝,道:“你不是和逸軒說,他以前喜歡你麼?逸軒說你肯定是胡說八道,覺得很討厭你。”
唐筱月懶得和她廢話,隻道:“你到底走不走啊?”
語蘭往後退了幾步,警惕地盯著她道:“我就是不走,我一定要見到逸軒。”
唐筱月翻了個白眼,姑娘我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新人為,難道還搞不定你這個古代的小女子和?她倏地從頭上了下一根發簪,對著語蘭,裝著凶狠的模樣道:“你今天不走也得走,否則,姑娘我劃花你的臉。”
語蘭果然嚇了一跳,有些驚恐地道:“你……你若敢傷我,逸軒肯定不會放過你。”
“你現在若不走,別人先不放會放過的就是你。”唐筱月不管三七二十一,拽起她的手腕就打開了門。
在同樣是不會武功的情況下,經常鍛煉的唐筱月確實要比一般的女子力氣要大許多。語蘭也害怕真被劃破臉,隻得無可奈何地跟著走了出去。
沒有回頭的唐筱月並未注意到身後的語蘭嘴角揚起的那抹怪異的笑。
唐筱月方才來的時候已向那領路的侍女打聽好了路線,賓客住的院落向北走穿過一個小花園,便會看到兩扇門,一扇是通往宴會廳,另一扇則是通往往白日裏看到的那個溶洞。
他們隻是來此作客,又不是被囚禁於此,想來出門時即使遇到了王府的人,也沒什麼問題。宴會應該還沒結束,百裏晨和沈得健一時半會還不會出來發現要離開的她們吧。
可天算不如人算,小花園已近在咫尺,一名黑衣侍衛如鬼魅般出現在兩人麵前,那人麵無表情地向唐筱月伸出了手,淡淡地道:“筱月姑娘,殿下瞧你出來了這許久,特讓在下來瞧瞧,這位姑娘既然已換好衣服,我們就趕緊回去吧,以免殿下掛心。”
唐筱月眼波流轉,衝侍衛微微一笑,道:“我們就是四處轉轉,馬上就回去。對了,我有件事想問問侍衛大哥……”她掂起腳尖似是準備湊上侍衛的耳畔。
對方下意識地俯身,腹部卻倏地傳來一陣劇痛。唐筱月手中發簪直入他的腹部,已沒頂端。
還沒等他喘過氣來,唐筱月拉了語蘭越過那受傷的侍衛便向前飛奔,穿過小花園,正準備從那道門下台階,身後的語蘭便突地大叫:“救命啊,救命啊,我不要死啊。”
唐筱月還沒反映過來,就覺眼前多了一個白色人影,一道強勁的掌風直襲上她的胸口,她便如一隻斷了線的風箏向後飛起,又“叭”地落在地上。身體傳來的痛意讓她額間冒出一層薄汗。
也抬眸看向前方,那頎長的月白色身影正居高臨下地凝視著她,麵具下那雙黑眸冰冷如霜,他身側的語蘭正依偎在他身邊,唇角是一抹勝利的笑。
這一刻,唐筱月已完全確定,洛瑾瑜便是沈逸軒,可是,這一刻,她也看見自己的心髒寸寸枯敗,化成了灰。他竟然可以僅僅因為聽見另一個女子叫救命,便不問青紅皂白,將她打傷。什麼叫心碎,唐筱月此刻有了深切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