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爺走時,讓人找了一處山青水秀的地方將二夫人葬了,她本是個歌坊的清倌,無父無母,這樣也算是對她有了一個交代,而置放心兒和大夫人的棺材被一同帶上了車,離開那日,夕陽下,何爺的背影顯得是那麼的蕭索和孤獨。
“我爹在江湖上的確是有個別稱叫雲鶴先生。”大嘴娘子絲毫不否認,沈逸軒也已說明了來意。
“那麼令尊現在何處?”沈逸軒問道。
“我爹已經厭倦了每日研製藥物的生活,出外雲遊了,不知何時才會回來。若是換了別人問我這些,我是斷然不會理睬的,不過,這幾日的相處,與你們甚是投緣,我便實話相告了。”大嘴娘子微笑道。
“你是雲鶴先生的女兒,應該也識得毒嘍,那麼,你可以和我們回去麼?”唐筱月迫不急待地問。
“我這個人隻喜美食,不喜歡那些氣味難聞的藥。”大嘴娘子搖了搖頭,看著唐筱月眼底閃過一絲失望。她笑著道:“你們可以給我說說那屍體上有什麼特征,在我爹身邊耳濡目染,我也略懂皮毛。”
“他們有個共同點,在死後,體內的鮮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從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麼鬼神之說,所以,我懷疑他們是中了毒。”沈逸軒眼中閃過慧黠的光。
大嘴娘子皺了皺眉,沉思半響,道:“他們死前可有與動物接觸過?”
“他們家中的奴仆都有說在主子死前看到過狐狸,而他們生前都吃過狐肉,所以便有了狐妖複仇之說。”唐筱月道。
“狐狸?那就是了,我曾聽爹爹說過,這種毒塗在動物皮毛上,對動物是沒有絲毫影響,可人一旦接觸到這動物的身體,便會中毒而亡,而死法便是全身血液瞬間消失。”
“這毒叫什麼名字?”沈逸軒問。
大嘴娘子擺了擺手,道:“我不記得了,隻知道這毒的練製過程十分的損人不利己,所以我爹將書中記載這毒練製方法的頁麵給撕了。可沒想到竟然還是流傳了出去。”
“你爹可有收徒?”沈逸軒問。
“沒有。”
“那練製方法如何損人不利己呀?”唐筱月好奇地問道。
“練毒之人每殺一個人,便需割下自己身上的一塊肉,用自己的鮮血,再加入一些藥材練製這毒藥。這方法還不是損人不利己麼?”大嘴娘子嘴角揚起一抹不屑。
“這人得和被殺的人有多大的仇恨啊?才能用這麼讓自己吃虧的法子練這毒藥。”唐筱月聽得目瞪口呆,這隻在武俠小說裏看到的情節還真讓自己遇到了。
轉頭卻見沈逸軒凝眉不語,似在思考什麼。
杜子騰忍不住插嘴道:“可是我實在想不出五夫人和張金才,何朝勁有什麼共同不共戴天的仇人。”
“或許凶手這隻是為了掩人耳目,可能五姨娘根本就不是他想殺的人,也或許這三個人都不是他想殺的人,他真正想殺的人還活著。”沈逸軒沉吟道。
“那麼,我們一日找不出這凶手,就有可能繼續有人死?直到他最終要殺的那人被他殺死?”唐筱月道。
“恩,應該是如此!”杜子騰撫了撫下頷,點頭讚同。
“這個人也許就在我們身邊,走,回江夏。”沈逸軒肯定地道。
一路回程,倒是順利得很,到達江夏,比來時節約了半日時間。
沈府大門緊閉,外麵被人圍了個水泄不通,十幾名官兵站在府門口下一臉警惕地看著麵前蠢蠢欲動想要往裏衝的百姓。
唐筱月隻覺太陽穴突突直跳,似乎每次她出遠門回來,沈府就會有大事發生,這次不知又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要見沈大人,他得罪了人,怎麼能讓我們這些百姓跟著遭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