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亮光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下官……下官不敢。”
“那不知張大人放鬆了這許多日,是否已想出為何堤壩如此不堪一擊,是否想出治水患的辦法?”
“還……還沒”
“不如讓本官來分析一下,堤壩初建時,朝廷撥款四十萬銀兩,每年臨近大雨之季,進行又撥款六萬兩維修堤壩,這麼多的銀兩修建出的堤壩竟然還是如此不堪一擊,如此淺顯的道理,想必張大人已經心中有數了吧!若還不明白,本官給你看樣東西。”
沈若辰向楊涵風點了點頭,楊涵風從懷中拿出兩張寫滿字的紙扔到張亮貴麵前,他隻瞄了一眼,便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來。一張上麵密密麻麻地寫滿了百姓控訴他貪汙銀兩的罪行與印的手印,另一張是工部的證詞。
張亮貴不服氣,一躍而起指著沈若辰嘶聲叫道:“你不過就是個知府,四品官員,也沒比我高多少,就算要給我定罪,也要上報朝廷,你沒資格定我的罪。”
沈若辰薄唇緊抿,盯著張亮貴,卻並不說話,內心有些複雜,他的官品確實不夠高,有時做事會有些力不從心,可就這麼個危害百姓貪得無厭的官,他真想一劍殺了他。
“誰說他不能?我爹說他能,他就能。”慕容嫻衝上前趾高氣揚地瞪著張亮貴,頗有護著沈若辰之意。
“你是哪來的黃毛小丫頭,你爹又算哪根蔥?”張亮貴氣急敗壞地道。
“我爹是當朝丞相,還治不了你麼?”
“你說你爹是丞相就是丞相麼?你用什麼來證明?”
“你……”慕容嫻氣得柳眉倒豎,她出來得匆忙,而且是偷偷瞞著父親出的門,身上還真的沒有證明身份的東西。
“來人啊,先把這張亮貴押入牢房。”沈若辰鎮定自若地下了命令,光這氣勢就勝了張亮貴不知多少。
一個高大的身影夾雜著初秋的風急步進了大堂,洪亮的聲音傳入眾人耳畔:“不知皇上禦賜的尚方寶劍可治得了你!”
來人竟是秦暮羽,他英挺的麵容不怒而威。他從腰間緩緩抽出寶劍,冷光四射,映亮了劍柄上那欲飛天的龍。
張亮貴驚慌失措後退,拚命搖手:“不,不要,不要殺我。”
“你身為父母官,卻隻顧自己享樂,不管百姓死活,百姓在遭受洪水的肆虐之時,你竟然還流連風月場所。本將一路過來,聽到的都是百姓對你的指控,你對得起頭上的烏紗帽,對得起皇上對你的信任麼?”
張亮貴想再做困獸之鬥,一貓腰就想從旁邊溜走,卻被與秦暮羽一同而來的侍衛抓住拖了出去。
百姓知道張亮貴被斬,紛紛在府衙外跪下謝恩。
秦暮羽是護送救災糧而來,同時還帶來了丞相的書信,大致內容便是皇帝同意了在皇家行宮的位置挖壩泄洪,與他同來的還有太中大夫的兒子簡玉楓(沈清妍的丈夫)
秦暮羽並不想與簡家有任何交集,可簡意天卻在皇帝麵前強烈要求兒子願來災區為百姓盡綿帛之力。秦暮羽無耐之下,隻得將簡玉楓帶了來,隻因他心係百姓,便先帶了親信快馬趕到了臨州,一路上便聽到百姓對知州張亮貴的埋怨,心中憤慨,便立刻來到了知州府,進來之前,他已在門口聽了一會,於是便有了方才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