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辰讓胡媽描述了一番何家鈺的相貌,竟與那在破廟裏被殺的年輕男子有幾分相似。心念一動,便讓衙役將胡媽領進了停放屍體房間辯認
看著胡媽大哭著走出,唐筱月便明白,那男子正是胡媽失蹤的侄子何家鈺。
何家鈺隻來過江夏兩次,第一次是六年前,那時才十三歲,第二次就是這一次,相隔如此久的時間,又不是本地人,應該不會有什麼仇家,自然不會是仇殺;死後身上銀兩還在,也不會是為財被殺。
那麼,凶手究竟是因何而殺他呢?他下船後,到寺廟避雨前又到過哪裏?見過什麼人?
若是在現代,解決這些問題太容易了,將那年輕人拍照往朋友圈一發,不出半個小時,估計就會有結果了,可在這落後的古代,卻是一道難題,唐筱月頭疼地想。
猛一拍腦袋,現代可以拍照,古代不是可以畫像麼?唐筱月抬頭,正想叫沈若辰找個畫師來給那何家鈺畫張畫像,卻見剛還站在沈若辰身側的沈逸軒已坐了下來,有衙役正在一旁磨墨,而他正專心致誌地在紙上畫著什麼。
湊上前一看,唐筱月頓時大跌眼鏡,就這麼一會兒,這貨居然已將那何家鈺的樣子畫在了紙上,他昨夜就見過一次,而且見到的也不過是一具屍體,可現在,一個活生生的年輕後生便從他的筆下躍然於人的眼前,真沒想到這個討厭鬼還有這等本事。
沈逸軒將手中畫筆擱於硯台上,轉頭瞥了唐筱月一眼,突地湊近她的耳畔,用隻有兩人才聽得見的得意聲音道:“唐筱月,瞧你這花癡樣,不會是瞧本公子有此等才華,立刻就愛上本公子了吧?”
我呸!自戀狂,唐筱月連忙退開幾步,張開嘴做了個口型:
“做夢!”
衙役拿了畫沿著何家鈺從渡口上來後有可能會經過的路線一路打聽,終於得到了消息,下大雨時,有人親眼看見他撐著傘從鹽商老板田俊成家中走出。田俊成去外地進貨,那日家中隻有他的妻子商氏。
商氏很快便被請到了衙門,商氏二十出頭,細腰豐臀,頗有幾分姿色。
沈若辰先是讓她看了何家鈺的畫像,然後問道:“你可認得此人?”
商氏點了點頭,輕聲道:“昨日大雨之時,這位公子曾到奴家屋簷下避過雨。”
“隻是在你家屋簷下避雨麼?有人可是看見他從你家屋裏出來。”
“嗯,奴家見他衣衫淋濕,一時好心,便將他請進屋裏喝了杯薑茶。因為雨越下越大,一直未見停歇,奴家與他孤男寡女,隻恐有人看見了會說閑話,便借了他一把傘讓他離開。公子千恩萬謝中說今日一早便會來還傘,奴家不想引起誤會,便也囑咐了他不必來還傘。”商氏神情坦然,倒不似說謊。
傘?可那廟裏似乎沒傘啊!難道是老乞丐王二拿走了?唐筱月暗道,見沈若辰下意識地與她對望了一眼,心中暗喜,兩人這算是心有靈犀麼?
王二又被從大牢裏提了出來。“王二,你可曾在屍體旁邊發現一把油紙傘?”沈若辰問道。
“小的沒有在屍體旁發現什麼傘啊!倒是在乞討後回來的路上一堆垃圾裏撿了一把傘。”王二忙不迭地回答。
“那你撿的傘呢?”
“小的拿了銀兩後,一時心慌,順手就把傘扔在寺廟裏了。”王二道。
“你確定你是將傘放在寺廟裏?”沈逸軒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是啊,小的確定。”王二斬釘截鐵地道。
唐筱月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這事還真詭異呢,何家鈺明明打著傘,被人殺了後,銀兩仍然在,傘卻失蹤了,王二撿了一把傘放在寺廟裏,卻又失蹤了。這會是同一把傘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