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玉鈴蘭點了點頭,一副慈母的模樣道:“玉楓啊,你送妍兒出去上馬車吧,我可是把女兒交給你了,你得照顧好她啊。”
“是,玉楓明白。”簡玉楓緊緊摟著沈清妍的纖腰示威似地緩緩越過秦暮羽走向大門。
心隨著那個纖細身影的離開而變得空落落,秦暮羽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碎成一片片的聲音。
洗塵宴就在一大堆虛偽的客套話中結束。
黑沉沉的夜,仿佛有人故意灑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著天際。
唐筱月緊緊地抓著樹枝,一動不敢動,心中已將杜子騰和沈逸軒罵了七七四十九遍。那個呆萌的大塊頭將她扛到這片陰森的小樹林,再將她扔在了最高的這棵樹上,然後拍拍屁股直接走人。四周漆黑一片,能看得見的隻有那象張大餅似的月亮,她還沒吃飯呢!肚子“咕咕!”地唱起了歌。
蚊蟲將她當成了美食,一邊哼著歌一邊享受著新鮮的血液,被蚊子叮過的地方癢得鑽心,唐筱月卻隻能咬牙忍著,因為一不小心,就會與地麵上的泥土來個親密的接吻。有風刮過,雨淅淅瀝瀝地落了下來。
“沈逸軒,你這王八蛋,混蛋,臭鹹蛋,再讓我看見你,非得生扒了你的皮,抽你的筋……”唐筱月不停地咒罵著。
“這的風景不錯啊,看來你是舍不得下來了。”那道討厭的聲音傳入了耳畔。
唐筱月憤恨地盯著樹下那道撐著傘的頎長身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總算將怒火暫時壓了下去,狀若漫不經心地抬頭望了望夜空,道:“是啊,在這兒離月亮好近呢,月亮真美,雨落在身上也涼快。”
沈逸軒笑道:“既然如此,你就慢慢地在這欣賞吧!本公子明日一早再讓杜子騰來接你。”說完,他轉身便準備離開。
唐筱月急了,也怒了,這王八蛋,如此欺負她一個弱女子,還是男人麼?一激動,樹枝被壓得向下墜了幾分。聽見樹枝發出的嘎吱聲,沈逸軒鬼死神差的停住了腳步,抬頭看向樹上的唐筱月,
“哢嚓”樹枝卻這個時候斷了。上麵的人就這麼向他飛撲了下來,沈逸軒還來不及躲開,就被壓在了地上,兩唇相貼,紋理相印。
兩人都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唐筱月見鬼般地迅速翻身站起,拚命地用手擦拭著嘴唇,天啊,她的初吻就這麼沒了麼?
沈逸軒身上沾滿了泥,狼狽至極,他氣極地踉蹌站起,渾身都疼得厲害,指向唐筱月的手微微顫抖,想罵什麼,卻一時詞窮,半個字也罵不出來。兩人對峙著,誰也不說話。
“筱月,三弟,你們……這是怎麼了?”沈若辰匆匆而來,看見兩人的狼狽樣,愣了愣。
沈逸軒狠狠地瞪了一眼唐筱月,憤憤地道:“方才不知從哪跑來隻豬,咬了我一口。”
隨沈若辰一同而來的護衛楊涵風微怔,環顧四周道:“這兒哪來的豬?“
“豬是沒有,綠頭蒼蠅倒是有一隻。”唐筱月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
沈若辰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筱月,今日若非三弟為你解圍,你絕對難逃三十大板的責罰。”
唐筱月冷哼了一聲,道:“切,他不過就是怕我死太快,沒得人讓他折磨了。”
雨越下越大,幾人連忙向小樹林外急步走去,想找一處避雨的場所。前方雨幕中佇立著
一座破舊的寺廟,殘破的大門被風吹得“吱哩嗄啦!”的亂響,仿佛垂死掙紮的老人發出的呻吟聲。
前殿的地上,一個人仰麵躺著,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照亮了那人的麵孔,那是個極為年輕的男子,臉色蒼白如紙,腦後有一灘鮮紅的血漬,如同那母狐流出的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