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什麼時候有那麼多皺紋了……白頭發好像也濃密了點……還有這老胡渣……
“唉。”
影隊德高望重的洪無長老一甩手,長長地歎了口氣。
“你這糟老頭終於意識到自己有多糟糕了啊。”洪無歎息剛落,梁上便傳來一陣輕笑。
洪無正是為自己‘老態龍鍾’而煩惱,頓聽到‘糟老頭’三個字,當下青筋跳起,撿了個東西就往梁上扔了去。
“喂!不帶你這麼惱羞成怒的。”一身花衣悠然落下,正是巧修羅。
“哼。”
洪無重重哼了一聲,便轉過頭,不去理睬巧修羅。
而剛剛才落地的巧修羅見此,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事一般,揚起嘴角,彎眉打量起了洪無。
“看什麼?!”
“嘖嘖嘖。”巧修羅在洪無身邊轉了個圈,直咂嘴道,“洪無啊洪無,你看看你,不修邊幅,邋裏邋遢的。想我們美人師父,是多麼豔光四射,傾城傾國啊。”
洪無一甩袖就向巧修羅攻去,巧修羅早有準備,當即一個後退。
“被我說到痛處了吧。”他一臉洋洋得意,看得洪無是殺氣騰騰。
“好了好了,看在你我好歹同事一場,不若我幫你想想辦法。”
洪無聞言,抬頭瞥了一眼巧修羅,那眼神充滿著‘你行麼’的意思。
“嗬嗬,洪無,你可莫忘了,我巧修羅最擅長的是什麼。”易容,化妝。這世上巧修羅稱第二,還真沒人敢稱第一。
“美人師父那般模樣是長期調養得當,這是一朝一夕不能改變的。你的根基也比我差上一些,不過嘛……”眼見洪無又要發作,巧修羅當即調轉話頭,“有我巧修羅在,什麼腐朽都能化為神奇。”
我們自然不知洪無與巧修羅在屋內搗鼓的事,柳如煙又是個一根筋的,從官員那得了試題,一回穀就悶頭進了屋裏研究,全然沒有意識到洪無的異樣。
翌日。
“洪無!洪無!快來幫我看下這味藥材!”
一早,埋頭研究了一宿沒睡的柳如煙就去拍洪無的門。
沒一會兒,門開了。
清晨的陽光,還帶著黑夜的淺灰色,薄薄一層,平鋪開來。
一個身著白色長衫的男子頎然而立,寬廣垂墜的白衫上綴著繁複的青藍圖騰,仿佛美麗優雅的青花瓷。然而,當你看見這男子的容貌時,又會覺得,縱然是再美再昂貴的瓷器也比不上他的一根指頭。
他的麵容雖已不再年輕,然而,那些略顯滄桑的曲線卻仿佛充滿了時間的饋贈,將他的五官打磨得如美玉般溫潤。他的麵上,無笑無淚,隻是,那雙眼睛,卻異常深邃浩瀚,直將人的靈魂吸得無法動彈。
柳如煙望著麵前的陌生男子,隻呆愣了一瞬,她畢竟已年逾四十,不是小女孩的年齡,當即推開他道:“你是誰?怎麼會在洪無的房裏,洪無呢?”
麵前的男子聞言,勾唇一笑:“如煙,是我啊。”
依舊是萬分低沉的嗓音,隻是不知怎的,配上俊挺的外貌,竟硬生出了一份惑人的磁性。
柳如煙望著麵前全然認不出來的洪無,怔愣了半天,才開口確認道:
“……洪無?”
於是,無塵穀少了一個不修邊幅,形容邋遢的洪無,多了一個風度翩翩,成熟儒雅的洪無……
“看不出,洪師父根基不錯啊。”我打量著遠處和柳如煙研究著藥材的洪無,剃的雪青的下巴,勾勒出一道俊挺的曲線,經過歲月的洗禮,他的臉上多出了許多鳳旭揚他們所不具有的成熟氣質。
“哼。那是我的手藝好。”巧修羅揚了揚手指道。
“他的根基,有我們好麼?”花莫君漫不經心地勾勾唇,與淮漓相視碰杯。
“胡兒,你看上師夫了?”秦凡眨巴著眼,和玉無殤緩慢飄來的眼神一同落在我身上。
“……”白露沉默地轉過銀眸。
“哼。朝三暮四。”祝然一個瞪眼,狠狠甩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