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長?”桓十安怔怔看著眼前的男子,眼裏隱約浮現出一抹預料之中的頹敗。就在半個小時之前,這個男人告訴他,他要結婚了。對象還是他公司上司的千金。桓十安沒有工作,母親生前留下的甜品店也因為宮長的軟磨硬泡轉讓出去,自己裏裏外外借了不少錢,勉強按揭下了這個中檔小區算是中心的樓盤。
A市是國內龍頭經濟的一線城市,房價讓人咋舌地高不可攀。為了買下這個小區的樓盤,完成這個男人的心願,桓十安幾乎嚐試了一切途徑:貸款,借錢,積蓄,店鋪……才勉強湊足了首付的價格。這其中,男人分攤的比例不足百分之五。房產證辦理下來,甲方的署名隻有孤零零的一個名字:宮長。
他給他解釋,父母,家庭,一大堆借口。桓十安不甚在意的說著沒事,甚至最後更是反過頭安慰這個“太過見外”的男人。就連他裝模作樣的保證著要歸還給他,桓十安也隻是笑著搖搖頭。他喜歡他,所以一切都沒有關係,即使他潛意識裏也明白,這個男人對他,或許根本談不上上心。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宮長“體貼”的讓桓十安在家休息,說是不忍心他太過勞累。可也正是這個借口,成為了他和他提出分手的幾大原因之一。宮長和桓十安大四實習時就認識了,是一個學校的校友。後來更是陰差陽錯的糾纏到了一起。原因很簡單,因為他賤唄。自己給自己找罪受,當初甚至因為這個男人勉為其難的接受慶幸萬分,不想兩年光景不到,報應就不期而至了。
因為沒有工作,家裏的家務三餐自然就落到了桓十安身上。宮長出門不喜歡帶鑰匙,今天當他一如往常聽到敲門聲,就去給他開了門。不想看到宮長懷裏摟著美嬌娘不說,不等他反應,宮長更是替雙方做起了介紹:“媛媛,這是十安,我的朋友,他沒有住處所以暫時在我這裏……”
朋友?暫住?桓十安聽著宮長的話,隻覺得胸口有些沉悶。所以一看見宮長隱晦的眼色,他馬上便自欺欺人告訴自己,這個男人隻是在做戲,他是因為某些原因才迫不得已。卻不想,這個不得已,竟是因為婚姻。於是木訥的伸出手,想和對方打個招呼,卻被女人高傲繞開,徑自進了房間。
一頓飯下來,女人對於桓十安這個“外來人口”,沒有半分的好臉色,更是在離開的時候,當著桓十安的麵,直言不諱:“沒住處就借些錢給他,讓他搬出去,你還想留個祖宗養著不成?”
祖宗?桓十安和宮長心裏都清楚,他們之間究竟誰才是那個被‘養著’的祖宗。再後來,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我這裏還有些錢,你拿著出去找個地方先住著。以後,就不要聯係了吧。”宮長語氣為難,可他的臉上,桓十安瞧著卻是沒有半分不舍或難過。
“你對我,是不是從來就沒有感情?”桓十安頹然地看著宮長,胸口傳來的窒息感越是強烈起來。
“兩個男人談什麼感情。”宮長看著他,半響,才說了這麼一句宛若笑話的回答。一起兩年了,他才告訴他,兩個男人之間沒有什麼感情可談?那他們談的是什麼?忄生嗎?也對,他從來不愛他,一切都是他欲蓋彌彰的自欺欺人罷了!想到這裏,桓十安自嘲的笑了兩聲,不做回答,眼裏靜若死灰,心裏也早就一片狼藉。
宮長見他這般,不悅的皺了皺眉頭,一句推卸責任的話,更是沒有什麼說服力:“你別怪我,是這個社會不同意,要怪,就怪生不逢時,就怪社會現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