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寒冷的夜裏,她想起了一個最不該想起的人。

淩易寒。

他是她的夫君,他們曾經同床共枕,曾經同仇敵愾,卻彼此厭惡,甚至唇槍舌劍針鋒相對。可是這一刻,她腦海中呈現的,盡是他的音容笑貌,一舉手一投足,甚至那壞笑的模樣都清晰地湧現出來。

她搖了搖頭,既然都出來了,還想他做什麼?她現在應該趕快找到龍骨手鐲,再追查咒術的根源,然後幹脆沒有任何牽掛地回到現代去!

可是龍骨手鐲在風行雲那裏,而風行雲的師父,那個可怕的冰夜叉還在虎視眈眈地要吃她的心。她就算找到了風行雲,也未必能安全地拿到龍骨手鐲。

而眼下還有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讓她頭疼萬分,就是她脖子上這個象征著屈辱的銀項圈。

那個花飛雪真是變態,居然還在這個項圈上安了把鎖,搞得她想拆都拆不下來。戴了個這東西在脖子上,好像寵物狗一樣,太丟臉了!說什麼也得想辦法把它拿下來才行!

她決定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於是拿起剛剛那銅麵人留下的尖刀,脫下自己身上的絹布,開始一點點裁剪。

她是學服裝設計的,本來裁一件衣服對她而言易如反掌,可是現在她沒有剪刀沒有尺子沒有筆,隻有一把小刀,太複雜的東西做不來,所以隻將就著弄了一件抹胸和一件披肩。

大功告成,剛要穿在身上,忽然一陣風吹過,抬頭一看,那銅麵人居然又回來了。

她慌忙將衣物掩在胸`前,呆呆望著他,隻見他提著一隻山雞,站在門口,似乎在考慮要不要進來。

"你你先轉過身去!"她叫道,見他呆呆站在那兒發愣,這才想起他是聾子,聽不見自己說話。於是用手比劃著讓他轉過去。

他愣了一下,好像看懂了她的意思,順從地轉了過去。

她鬆了口氣,手腳麻利地穿好衣服,這才說道:"好了,你進來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轉回身,看了她一眼,走到火堆邊,將那隻倒黴的山雞用樹枝穿起來放在火上烤。

她看著他,忽然想起,既然他是聾的,那麼剛剛他背轉過身的時候,看不到她的手勢,又怎麼知道她讓他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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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不是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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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既然你喜歡裝聾,那你就一直裝下去吧。"她黑著臉說道。

過了半晌,又忍不住道:"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你給我這個鈴鐺是什麼意思?不是留給我做紀念的嗎?難道你去而複返是因為我沒有給你紀念品?可是我身無長物,沒什麼可以給你"

她正自言自語地說著,忽然他伸手到她麵前,手裏還抓著半隻烤雞,飄著誘人的肉香。

"啊?給我的?"她一愣,透過那麵具上兩個圓孔看到他那雙漆黑的眼眸,心中一陣溫暖。

捧住燒雞,咬了一口,沒有佐料的雞肉並不好吃,可是對於已經餓得頭暈眼花的蘇碧痕來說已經是人間美味了。

兩人將一整隻雞吃得連根骨頭也不剩,銅麵人拾了些草鋪在地上給她睡,然後脫下自己外套放在她懷中。他自己則在牆角坐下,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便一動也不動,仿佛睡著了。

蘇碧痕站起身,躡手躡腳走到他身邊,蹲下`身來看著他。

他到底是什麼人呢?為什麼救了她,又照顧她?在這個冰冷的銅質麵具下麵,究竟是怎樣一張麵孔呢?

她很想取下麵具一看究竟,但轉念一想,他不肯以真麵目示人,一定是有他的原因。也許他麵貌醜陋,如果真的揭開他的麵具,說不定對他是一種傷害。

猶豫再三,終於還是決定放棄自己的小小好奇心,回到他給自己鋪的草甸子上。

唉,他真是個細心的人呢抱著他的袍子,忽然覺得這袍子上麵有種自己熟悉的味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很溫暖很安全的味道

這一夜蘇碧痕睡得很安穩,直到次日日上三竿才醒來。剛一睜開眼便聞到一股香噴噴的氣味兒,抬頭一看,原來是他在火上烤青蛙。

大清早的就弄東西吃,真是個饞鬼呢!

她暗笑道,將自己身上的袍子拿下來遞給他:"還給你,謝謝!"

他接過來,繼續不聲不響地烤青蛙。

青蛙烤起來味道比野雞香多了,她吸了吸鼻子,讚道:"手藝不錯嘛可是青蛙是益蟲哎,我們怎麼能吃益蟲呢?"

他抬起頭來看她,她忙又道:"嗬嗬,實在餓得慌那也沒辦法,反正它們是益蟲,不管怎麼都是為人類做貢獻,嘿嘿嘿"

(完) 正文 114.送你一枚戒指

蘇碧痕見田雞腿烤得差不多快熟了,邊流口水邊道:"好了好了,快拿下來吧,再烤就糊了!"

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