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宸見她提起燕喜,的眸光微閃,沒有泄露出心中的怒火,而是伸出手,輕輕撫上她的肩道:“他是個很好的人,待你的確是真心,甚至肯為你忤逆了從來不敢忤逆之人,所以,我雖氣他瞞我,但也明白這其中任何人都會生出私心。”
笙歌略微驚訝了一會兒,她沒有想到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軒轅宸竟早已猜透,甚至替她說了出來,這種莫名契合與被理解的暖意再度侵襲,使得她這一次是歡喜又感動的濕了眼眶。
“可我心眼極小,沒他那般寬厚大度,如今既然事情明了,也不願總聽你提起他,關心他太多,”軒轅宸話鋒一轉,嚴肅了語氣。
“啊?”話題轉的太快,笙歌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但見軒轅宸那副認真的神色,她心裏許多自己都還沒有理的太清的事便一點點浮在思緒裏。
“念安,你是如何認出我的?”軒轅宸倒是好奇起這件事來,笙歌吸了吸鼻子,回想起當時情景,心情好一陣複雜。
“就在我們被王崇煥的人追殺時,在那個瀑布後的山洞裏,你因為重傷昏迷,之後說了一些胡話...”聽著笙歌的回答,軒轅宸雖不知自己說了些什麼,但也能猜到些許,他沒有深究這些,而是挑了挑眉道:“就因為一些胡話,你便確信了?”
“沒有,”笙歌搖了搖頭:“加上將所有事情串聯在一起之後的猜測,我想既然當年攝政王謀反一事根本是王氏一族所為的一場戲,那麼他們的目的除了要解決攝政王奪回剩下的一半兵權,其次必會想要將你這威脅也一並除了,所以當年那個帶兵出戰的人,極有可能是你,他們的計劃最後沒有成功,便索性編出另一套說辭,反正那些跟你一起出戰的親兵,也都死了不是麼?”
軒轅宸微微點了點頭,眉眼彎彎,似帶著幾分笑意:“這腦子倒是見長了。”
笙歌嘴角抽了抽,瞪了他一眼,知曉自己推測的不錯之後,便也索性將之後的推測都說出來:“入宮以來,我漸漸從皇上那裏得知了一點消息,那便是他似乎沒有保護好你...的一位朋友,而對你心懷愧疚,我想,大概當年你將那些事都告訴了他,卻不幸還是被王氏一族知曉,未免夜長夢多,他們就將這些細節全然複刻,他手上的傷痕,與你被生生剜去的那個傷痕...”這些事情悶在心中想是一種感覺,當一字一句說出口時,複雜的情緒以及腦海之中描繪出的畫麵,還是讓笙歌聲音忍不住顫抖起來。
“他倒是什麼都與你說,”軒轅宸輕哼了一聲,似有不悅,但又很快狹長的眼眸漸漸浮起笑意,凝視著笙歌:“不過,我記得我告訴他的是,我讓他幫我找一個對我來說極其重要的女子,這個女子是我心儀且認定之人。”
軒轅宸的語速刻意減慢,還稍稍彎下了身子,湊近了笙歌耳邊說,笙歌方才本就因為難為情改了話,這會兒被他提起就已經很尷尬了,耳邊傳來溫熱的吐息更是讓她頃刻間紅了臉。
“軒轅宸,你能站好了說話麼?”笙歌連忙推了推他的身子,軒轅宸嘴角一勾,低笑了幾聲道:“我這人名聲你想必也聽到了不少,行事作風向來都是這般肆意妄為,沒有規矩的。”
說罷,軒轅宸沒有等笙歌來得及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便做出了讓她明白過來的動作。
猛地被軒轅宸打橫抱起,複又坐在涼亭長凳上,而自己卻被他按坐到了腿上,這種突如其來的親密,讓她頓時有些不自在的扭動起來。
“不要亂動,你身子本就畏寒,加上一直未得很好的照顧,若不想以後...”軒轅宸邊說,便將身上的袍子披在笙歌身上,但說到後麵,卻是心頭一痛,換了原本要說的話:“若不想以後一身病痛,便老老實實的在這裏養身子。”
“哦...”笙歌的聲音極小,被軒轅宸這樣抱在懷裏,雖然有些別扭,但的確比方才暖和了許多,便也沒有繼續掙紮下去。
“笙歌,其實最終讓你肯定的,是他將你賜給我這件事吧?”軒轅宸將下巴輕輕抵在笙歌的額上,低聲詢問道,笙歌現在隻覺得自己這點兒自以為埋藏很深的心思,在軒轅宸麵前全然看了個透徹,她歎了口氣,隻得點頭。
“不過...軒轅宸,我希望你不要再怪他,畢竟若沒有他在王崇煥那邊周旋,你又如何能安然活到如今?”笙歌勸說著,本想抬頭,卻被軒轅宸用下巴抵住了。
“如今你要做的便是在這裏安心靜養著,其他的無需操心,”軒轅宸略微皺起了眉,眸光悄悄移到了遠處不知名的黑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