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到了深夜,宮裏放過炮仗煙火之後便陷入了安靜之中,各宮各院的下人們紛紛去了清心殿外說了些吉祥祝福的話得到了打賞,高興的離開之後便回到了自己的住處,燕喜原本也拉著笙歌去,但被笙歌回絕,不過燕喜也沒覺得奇怪,想起笙歌與睿王之間的那些事情頓時也沒有多勸。
笙歌有些百無聊賴的呆坐在碧波亭裏,想到了自己想不明白的地方,她記得上個月是皇帝生辰,然而宮中卻不像這般熱鬧,甚至連宴席都沒有擺,而隻是私下與睿王在碧波院小聚,甚至太妃也是在晚些的時候才傳了皇帝過去,然而到了睿王生辰,太妃居然在宮中替他擺了宴,動靜比起皇帝的生辰之日大了太多。
笙歌總覺得有些奇怪,然而她本就是局外人,自然怎麼想也不會想明白其中道理,煩了一會兒索性也就不想了,但她卻開始擔憂另一件事情來。
她從懷裏取出那支白瓷小瓶,細細看了會兒,對於門主安排下來的任務,她有些摸不著方向,此時夜色漸漸深了,想必清心殿那方也快散了,可是那個人怎麼能確定皇帝與睿王就一定會來碧波院?
“笙歌,你真是叫我好找!”正想到這茬,湖畔就傳來了嚴之的聲音,笙歌嚇了一跳,連忙收起藥瓶,而嚴之轉眼就從曲橋那邊走了過來:“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兒?”
“一個人閑得慌,就出來坐坐,”笙歌看到嚴之的一瞬間,腦子裏閃過一個想法,嚴之這麼晚不在清心殿服侍著皇帝卻跑來找自己,恐怕那邊是要散了,而皇帝與睿王估計待會兒就會過來。
“清心殿那邊已經散了,皇上和睿王殿下多飲了幾杯想要過來坐坐,你趕緊去準備些醒酒的茶湯,”嚴之吩咐完就匆匆離開,笙歌恍惚著回到竹林小築,身上早已是冷汗淋淋。
那個人什麼都預料到了,或許不能說是預料,恐怕他在宮中的暗線從中推波助瀾所致,是什麼人能夠摸清皇上的心思並加之利用?
笙歌不敢在往下想了,她從竹樓後的井裏打了些水開始準備,沒過多久院子外便傳來了聲響。
她放下手頭的事情整好衣衫便出去迎接,遠遠就見一行人從林間小道走近,笙歌連忙上前行禮,軒轅煜此時似乎心情大好的模樣,上前虛扶了她一把之後便對身側的嚴之吩咐道:“讓他們都到碧波院外候著吧。”
嚴之恭順應下,領著其他一行宮女內監們離開了聽風小築,笙歌埋著頭領著二人上了竹樓,二人還未坐定,便聽到軒轅煜的聲音傳來:“宸弟,她就是我新收的學生。”
“哦?”軒轅宸的聲音傳來時,笙歌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原本端著茶盞的手也是一抖,滾燙的茶水就這樣灑了一手,她頓時燙的眼淚都要落下來。
軒轅煜是側身對著笙歌而坐,自然看不到茶海那邊的情況,而軒轅宸卻將笙歌的反應看在了眼裏,他的眼眸裏雖帶著幾分醉意,但在看到笙歌的反應之後,漆黑的眸子中無端升起一分笑意來。
“說起來,此間來這裏也是為了之前一事,”軒轅宸收回目光看了軒轅煜一眼:“那日若非笙歌出手搭救,本王指不定就落入湖裏喂魚了。”
笙歌聽著軒轅宸的聲音打心裏冒著寒氣,她咬著牙按著二人的喜好煮好了茶端了過去,正要退下時,軒轅煜卻是笑道:“宸弟不是說要當麵謝謝笙歌麼?”
“倒是沒忘,隻是看到她便覺得有趣,你是沒瞧見她方才發抖的模樣,”軒轅宸雙手攏在袖子裏,雙眼盯著笙歌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
軒轅煜一愣,頓時想到之前遇見笙歌午睡後發生的那些,也想到笙歌說起自己夢魘一事,他的嘴角逐漸牽起弧度,清澈的眼眸裏泛起笑意。
“笙歌,過來,先不用煮茶了,”軒轅煜示意笙歌上前,笑著看向軒轅宸:“我這就要替笙歌多討些賞賜了,畢竟她平日裏也被你嚇的不輕。”
笙歌心裏一抖,暗暗祈禱軒轅煜不要將那件事說出來,他們二人之間感情深厚可隨意玩笑,但她畢竟是個奴才啊!
然而事情沒有向著笙歌心裏所想的方向發展,最終在二人的笑聲中,軒轅宸突然從腰間解下了一枚玉牌遞給了笙歌:“拿去玩兒吧!”
笙歌呆呆的看著軒轅宸遞來的玉佩,她雖不懂玉,但也知道佩戴在睿王身上的東西又怎麼會是凡品,況且她與睿王之間發生的那些事情他二人心裏清楚,她才不信對方真的會是來感激她的。
“奴婢不敢!”笙歌才不想去接這件貴重的東西,更重要的是這是軒轅宸的東西,她哪敢真的收下,軒轅宸也沒有生氣,竟是站起身走到了笙歌身邊:“看來我日後要多多入宮走動了,否則這丫頭分不清我是人是鬼,你看她這副見了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