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巨大的轟鳴聲頓時自笙歌的腦海炸響,她渾身好似被扔進了冰冷的寒潭裏,僵硬的再也無法有所動作,甚至在這一刻就連掙紮和呼吸都要忘記。
她怎麼沒有想到,她怎麼現在才想到這一點?!這裏可是皇宮啊,這個人是怎麼進來的,又是怎麼知道自己會在這裏,且更是摸清了明日宮中將要發生的事情,他到底是什麼人,逍遙門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江湖組織?!
這一刻,笙歌對這個叫做逍遙門的江湖門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包括此時坐在自己麵前的這個人,她對之前自己對他的態度感到莫名的後怕。
且不說對方如何進入戒備森嚴的皇宮,就方才他所言看來,這皇宮之中,隻怕也有不少他的暗樁了,自己的一言一行,亦或是宮中所有人的言行,恐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笙歌驚懼的想著,還沒來得及深想時,突然發覺自己的視線一陣模糊,腦子裏的思緒也被突如其來的眩暈打斷,好在並沒有過多久就是一陣微風拂過,她的意識也緩緩清明起來。
然而就方才那樣一瞬的眩暈過後,原本還坐在自己榻上的黑袍男子就如同鬼魅一般沒了蹤影。
又是一陣清風拂麵,笙歌身上一抖,這才發覺自己內衫盡數被冷汗浸濕,夜風一掃她便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她哆嗦著站起身,若不是扶著窗沿隻怕自己根本站不穩身子。
屋內除了自己再也沒有其他聲息,除了半開的窗戶此時已經大敞著,她走到窗邊,猜測著對方或許是跳窗而入也是跳窗而出,於是伸長了脖子看向窗外。
除了風過竹林的聲響再也沒有其他異常,笙歌長舒了口氣,暗中驚愕對方的身手無法估測的同時,終於發覺有些倦意,事已至此,自己真的像他所說的那樣別無選擇了。
以對方的能力若是真想在宮中刺殺誰或是下毒也並非難事,也許他方才說的是真的,笙歌默默想著,目光落在了桌上那支白瓷小瓶上。
一夜無夢,縱使睡的較晚,笙歌還是早早就起了身,或許是長久以來的習慣所致,明明覺得精神有些疲乏,卻還是沒辦法繼續睡下去了。
像往常一樣洗漱了一番之後精神倒也好了些許,而對於碧波院裏的事務,笙歌已經發覺自己其實並不需要做些什麼,大家早已習慣了像往常一樣做著手上的活計,所以笙歌比起以前倒還輕鬆了些許。
但她也不想閑著,用過早飯之後一直沒見著燕喜的影子,然而其他宮女們看向自己時又帶著幾絲異樣的眼光,她也沒了詢問她們的想法,徑直就回到自己的屋子裏開始習字。
時間一晃就到了晌午,笙歌見自己原本歪歪扭扭的字跡終於有了幾分能看的樣子,她頓時也鬆了口氣,滿意的收拾好桌案之後便覺得有些倦意的打了個哈欠,春困秋乏果然不是假話,她默默想著,呆坐在矮桌旁一時又有些想要打盹。
咚咚咚。
還沒眯上片刻,笙歌就被敲門聲驚走了瞌睡蟲,她伸了個懶腰站起身沒有多想就上前拉開了房門,隻見燕喜此時提著食盒麵色有些匆匆的站在門口,笙歌本就猜到會是她來找自己,畢竟自己這屋子除了燕喜常來,也隻有昨天夜裏的那隻‘鬼’來光顧過了。
“笙歌,”燕喜微微低著頭,掃了笙歌一眼之後就提著食盒向屋子裏走,笙歌有些奇怪的皺了皺眉反手合上房門之後便隨著她來到了矮桌邊。
“喜兒,你的臉色看上去有些不好,難道是病了?”笙歌瞧著她的臉色有些發白,但自進屋開始就一直低著頭,端出菜肴也是低著頭不發一語,她就有些擔心起來。
燕喜悶不做聲的搖了搖頭,擺好飯菜之後才抬起頭道:“我還沒吃飯,我們先吃飯吧。”
“喜兒,你的眼睛怎麼紅了?”笙歌總算發覺出燕喜的異樣,連忙近身上前,仔細一看才從對方滿是血絲的眼睛裏看懂了些許:“你...哭過了?”
燕喜側過臉,咬著唇憋著嗓子:“先吃飯吧!”原本已經調整好的心情,隻因笙歌的一句問話,她又有些忍不住了,雖然努力壓著嗓子,但語氣裏還是透露出了幾分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