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清脆的鈴鐺聲在開門的一瞬間響起。
“歡迎光臨,先生。”
“噢~”一頂高高的禮帽彎入進來,禮帽下是一個如窟窿一樣瘦骨嶙峋的老人推開了店門。這是一間彌漫著茶葉飄香的房子,幹淨發光的地板會有噠噠的聲音,一眼看得見那裏整齊陳列著鮮活的器官,安靜的感覺悄悄流動在沒秒裏溫暖又舒適,這裏是–丟失商店。老人心想看來是找對了。他支著拐杖走到吧台前坐好。
“您好,需要幫忙嗎?”沒耳指著他那一大包一大包的黑色行李。
老人摘下了他高高的禮帽溫和道,“不勞煩了,這是我的全部,我必須和它一刻不分離。”
老人的衣服穿著一針又一線,層層疊加著布條,破爛卻很整潔。他那高聳入雲的帽子是上等材料製成的,因為這種帽子的款式與材料看得出這是高貴的。
沒耳修長的手指研磨著小盤中的茶葉,捏著茶匙挖一勺茶葉散入壺中,高提水壺熱水從茶壺口泄入,再將茶葉表層的泡沫刮去,蓋上壺蓋。熱氣從壺嘴騰騰的冒出茶葉香也順著飄出來了。
“先生,喝碗茶吧!”
一碗茶水遞到老人麵前,老人摸了摸碗的邊緣扁黃的臉頰笑了起來,像極了一個由針線勾起的布偶人。
“先生,請告訴我你想購買什麼?”
“我想買一顆心髒,麻煩你了。”
沒耳朝小西寧微笑示意,小西寧遮擋著眼睛走了過來。
“沒耳先生,你想讓我幫你取什麼?”
“先坐下吧,聽聽我們這位客人的故事再去取,以免拿錯了。”
老人有些不自然的喝了一口熱茶燙的舌頭在嘴裏亂跳,一卷舌頭一口茶水吐了出來這才好多了。
沒耳迅速給老人倒了一杯涼水,又向帽子老人說,“我需要了解您的心髒是如何丟失的,先生。”
“啊!是。”老人捋了捋燒燙的舌頭。
五十一年前,我還是一個修表師,那時候我熱情,真誠並充滿著夢想……
“小矮子,別發呆了,你再怎麼想人家姑娘都不可能看上你。”老修表師咚地敲打了他的頭。
小矮子笑嘻嘻摸著頭說,“師傅,常來的那個商人送來一塊兒舊的手表,已經轉不了了。”
老師傅從兜裏取出了一副眼鏡帶上,接過小矮子遞過的手表走向工作的桌子前,開始細細打量這塊手表。小矮子踮著腳尖瞧著老師傅修表的過程,左踮踮腳又踮踮腳,這可是為難矮小的他了。
高帽子老人正說著,小西寧突然插話說,“這個小矮子就是你嗎?”
“是的。”
“你的師傅是個很討厭的人嗎?為什麼你要踮著腳看呢?”小西寧從雙手的縫隙中瞅著高帽子老人。
“你說的沒錯,但更大一部分原因是他長得很高大,像一座山一樣。”
沒耳輕輕的撫摸著小西寧的頭,讓他安靜繼續聽下去。
“啊!我說到哪了?”
“您在學修表那。”沒耳回答說。
“是。是我最快樂的時候。”
小矮子總是擺弄著一堆手表零件,努力回想師傅教的東西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