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知也笑紅了臉,張瑞年眉頭皺皺,就要訓話。門口正巧響起了柳長青的聲音:“張叔,嬸子,吃朝飯了沒?”
宛如衝出去舀水漱口,抬頭看看柳長青,笑道:“長青哥,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剛才小妹找娘要紅包,說要給自己攢嫁妝呢!你咋空著手就來了,也不給小妹準備個禮物?”
柳長青有點臉紅,看了秋螢一眼,假意責備道:“越大越不老實,淨胡亂說話。”然後又衝著宛如道,“禮物備下了,就是有點大,在門口呢,我叫張叔幫著抬一下。”
宛如好奇地瞅向門口,身邊一陣風似的秋螢衝了出去,接著就聽到她咦咦連聲地問:“這是什麼啊長青哥?水缸啊?你送我個水缸幹什麼?是嘲笑我吃得多麼?不對啊,那也該送飯桶啊!”
屋裏淡定用飯的宛知也噴了出來,連聲地咳嗽個不停。
張瑞年眉頭皺得更緊了,擔憂道:“這個孩子……”
徐氏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眼神,默默地說:“沒事,定出去了……”
宛如已經走到了門口,欣喜道:“長青哥,這是木頭浴桶吧?哎呀,這麼大,哎呀,還有香味兒呢!”
張瑞年連忙出門,跟柳長青一起搭把手將浴桶抬了進來,摸了摸道:“這是柏木的呢!這麼大,不少錢吧?長青你這孩子,柳公也真是的!就由著你這麼破費做什麼?一個小孩子家家的,過個生辰而已,給做點好吃的穿個新衣服也就算了。大事小情一個勁兒地破費,這可不好!”
徐氏也跟著道:“不成不成,這個東西比後院的石桌還值錢呢!到底花了多少,我們算給柳公,可不行總叫你們破費!”
柳長青笑道:“嬸子快別客氣了,爺爺就怕你們客氣,提前幾日已去了縣城裏訪友了,現也不在家。就算在家,你給銀子他也斷不能拿。這浴桶木頭還不錯,且能長用上幾年幾載的,大小也富裕,宛知姐和宛如妹妹也能一起用,是個實在東西,就不計較價錢了。”
徐氏也不能送回去隻得收了,囑咐長青多謝柳公。張秋螢這才大概明白過來,這木頭缸是用來沐浴的。她圍著浴桶轉了幾圈,忽地不樂意了,撅嘴道:“長青哥,你不懷好意!”
此言一出,幾個人都愣住了,柳長青更是摸不著頭腦。
卻見秋螢邊圍著浴桶轉悠邊比劃著,憤憤地說:“這用來沐浴的話,我自己既進不去,又出不來,水放多了能嗆死,水放少了能蒸暈。”
幾人盯著比秋螢個頭略高的浴桶,開懷大笑起來。
秋闈逐鹿
這年的冬天似乎是要冷的樣子,初秋秋螢的生辰沒過多久,樹上的葉子幾夕之間就黃了,隨風散落了遍地。
八月的時候,大房的張靖遠要去京師順天府參加秋闈鄉試。去京師之前,李氏難得地到了二房這邊來,還給小梨渦送了兩身甚好的衣裳料子。坐了許久終於說出了來意,原來她是聽說了這秋闈鄉試暗地裏也是有些勾當的,想托人走個門子給考官大人使點銀子,省得張靖遠在這些人情世故打理上麵不上心而吃了暗虧。
徐氏略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她的來意。直接說道:“大嫂,你可是想問問柳公在京師中有沒有認識的達官貴人?”
李氏將頭連點,溫言軟語道:“想柳公乃是在皇宮中當值過的,那些達官貴人們,不是經常被聖上邀了去園子裏賞花的麼?說不定因此識得幾個呢!你也知道,你大哥和我這輩子隻與土地莊稼打交道,可真真是一點門路都沒有。”
徐氏心中並不作此想,當下也笑著隨口說道:“大嫂,我看這事兒不一定能成。你想啊,無論是主子娘娘賞花,還是聖上大宴群臣,這都是大場麵啊!柳公雖然在宮內當值,但也就是個老花匠而已,這種時候,當是早早剪花澆水收拾妥當,然後躲得遠遠的去。哪裏有什麼機會認識宴席上的達官貴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