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佟長老親自將那鳳台的小公子送回了鳳台。
天雲教就這樣一夕之間匆匆覆滅,沒有一個人活下來。
唐昀和白秋令並肩慢慢走著,身後跟了不敢驚擾兩人的憑樓閣諸多高手。走著走著唐昀獨自停了下來,白秋令心中有事,走出去幾步才發現身側空了。
他轉過身,發現唐昀站在幾步開外正看著他笑,於是往回走了幾步,“為何不走了?可是累了?”
唐昀搖了搖頭,習慣性地去摸腰間的折扇結果什麼也沒摸到。他低頭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心,輕笑一聲道:“又忘了。”
“閣主今晚做了太多事,忘了便忘了,——天要亮了,我們到鎮上歇一晚再回去吧?”白秋令說完便被唐昀輕輕抓了手腕,他垂眸看著兩人交握的雙手,溫柔笑道:“怎麼?有話跟我說?”
“秋秋。”
“嗯?”
唐昀突然抬起雙臂,兩手捂住了白秋令的耳朵,在他滿目的錯愕之中傾身吻上了那兩片薄唇。
白秋令的耳朵緊緊貼著唐昀的掌心,唇上是唐昀一次又一次蜻蜓點水一般溫柔的親吻,他心下一軟,笑了笑也抬起手搭在了唐昀腰上。
他隱隱約約聽到一聲巨響從遠處傳來,而後他視線越過唐昀的側臉落在那天雲教銅牆鐵壁一般的建築之上——眼下銅牆鐵壁不複存在了,眼下風沙散去,他隻看到那處變成了一片廢墟。
唐昀纏著他站在原地親吻了許久,他退開半步又被唐昀一把拽了拉進懷裏繼續剛才的動作,直到他氣喘籲籲唐昀才終於肯放開他。
“秋秋。”
白秋令一時說不上話,看著他眼睛眨了眨算是應他,接著小口喘著氣。
“混小子一口一個嫂子叫你,你答應得挺好,我聽見了。”
“我何時答應了他?”白秋令一聽“嫂子”這個稱呼就覺得耳根發燙,他把腰上唐昀的手拿下去,轉了個身朝前走。
唐昀跟在他身後,始終保持著一兩步的距離,輕聲與他說話:“第一次見秋秋的時候,海棠還未開,可是看了秋秋一眼,我便是心花怒放了。”
白秋令腳下一頓,也隻是怔了那一瞬,然後又繼續往前緩步走著。
“我原是真的不服,才會去找秋秋切磋,把秋秋推上司徒劍那老東西比武招親的擂台,確不是我本意,現在想來真是好險的一步。不過若是你真的成了司徒劍的女婿,我定是要去搶人的。”
——你當晚不也搶了,可那時我未曾想過從那時起我就會和你並肩走這麼多路。
我隻覺得你蠻不講理,
是個無賴。
“你闖進鎖月樓也並非是我有意,我見你對人對事都那樣冷淡,便想著要做不一樣的那個從那時起我就想看到別人都看不到的你。”
——是,我自詡光明磊落,行走江湖向來坦坦蕩蕩,可遇見你以後也好像不磊落不坦蕩了。
你跟了我許久,我隻是攆你走,好像又從未真正的攆你走。
“我總是看到不一樣的你,卻看不到你眼中我是什麼樣。鳳台地牢裏我曾真的動了那樣的念頭,若是得不到你,將你毀了也隻能是我一個人的,我逼你在武林正派麵前同我一道,我沒想到你真的與我走了。”
——你跟著我走了那樣久,我便跟你走一次,又何妨?
難道真的要我拋下你一個人。
“第一次與你說喜歡的時候,我也十分忐忑,我斟酌了許久,說了怕將你嚇跑,不說我又忍不住。你在地牢中喂我吃藥就像是給我下了劇毒,除了你無藥可解。”
這回白秋令停了下來。
他出奇地平靜,和唐昀四目相對,靜靜地站在原地聽他繼續說。
“我想把你拖下深淵,想看你雙手染血的樣子,仔細說來我和天雲教沒什麼兩樣,不高興看不順眼,那人殺了便殺了。”唐昀也看著白秋令一雙漂亮的眼睛,他曾溺死在這眼底的一片星海中,那時想的是溺死便溺死吧,反正心甘情願。
“許多年了,我顧不上旁人的死活,甚至我自己。”說完這句話他停了許久,白秋令一度以為他的話就此說完了,正要開口回應,便又聽見他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