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是真夠嚇人的。
樓經行沒接話茬,隻顧靜靜盯著他看,然後上前抓住他的胳膊。
顫意順著觸碰傳遞過來,於驛川察覺到樓經行起伏不定的情緒,有些莫名,貌似從來沒見過樓經行這般失態的一麵。
“你做噩夢了?”於驛川問。
“啊。”他低低應了一聲,這個音節中含著暴雨後的繾綣。
“做噩夢了,很操蛋的夢。”
於驛川半響沒回過神,腦子過了一遍他剛剛的話,“你說髒話了?”
樓經行在小說中看似是霸道總裁,實際上是個沙雕。但不論是哪種類型,他一直都是斯文雅痞的風格,痞的風度翩翩,懟人從不爆粗口。
所以難得逮著一次,於驛川才這般驚訝。
樓經行好像沒在聽他說話,直接抱住他,抱的很緊很緊。
於驛川戲謔的笑意都沒來得及綻開,沒想到樓經行也有這麼脆弱的一麵。
該不會是樓經行醒沒在床上見著他人,以為他拔diao無情吧。
默默回抱著他,於驛川胡思亂想著,卻看不見腦袋擱在他肩上的樓經行帶著寒意的眼神。
他確實做夢了,夢到於驛川突然消失了,不論是於定錫、方槐還是於振海,都不記得於驛川這個人。
物品、記憶又或者羈絆,隻要是有關於驛川的,什麼都沒有留下。
於驛川在這個世界走的一幹二淨。
樓經行從夢中醒來,床上僅躺著他一人,就跟這二十五年來一樣。
明明早應該熟悉的日常卻讓他的心髒瞬間涼透,直到看見廚房裏的人。
即便這麼緊緊抱著他,樓經行的情緒沒有得到絲毫的緩解,因為他知道,如果於驛川想走,他就沒有辦法。
哪怕坐擁數不盡的財富,他也僅是個普通人。
不知抱了多久,本就雙腿酸軟的於驛川更站不住了,推開樓經行,兩人用掃帚清理了地上的碎玻璃。
沒有發生電視劇中被劃破手指的爛俗劇情,做完這些,兩人又躺回床上。
“晚安。”於驛川說。
樓經行側身對著他,“恩,晚安。”
於驛川很快就睡著了,閉著眼的樓經行睜開眼,就這麼靜靜看著他。
第二天,於驛川穿了件高領毛衣,吃完早飯,他去見了自己的理財師。
“我居然這麼有錢?”於驛川被自己嚇到了。
理財師笑笑,跟於驛川打了這麼長時間的交道,了解他的性子,知道他並不是裝模作樣。
但還是開玩笑道:“於先生,麻煩你有個有錢人的自覺。”
於驛川哈笑,“謝謝提醒,這個自覺我現在有了。”
理財師隨後彙報了近日的項目方案,於驛川聽了會兒便製止了,“這段時間真的麻煩你了。”
對方一愣,“於先生,是我有哪裏做的不好嗎?”
於驛川搖頭,“你很好,合作很愉快,是我這邊的問題。”
“還沒有進行的項目可以停止了,還在進行中的就算了。”
於驛川想他如果真的穿不回來,於家也會有人幫他掃尾。
解決完這些,於驛川開車去了蕭山集團。
看見他,前台立刻站起來,親切的喊著“於先生”。
“我爸在嗎?”於驛川問。
前台道:“於董現在在辦公室。”
於驛川:“好的,謝謝。”
前台:“於先生,再見。”
等人走了,另一個人歎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於驛川啊。”
前台疑惑,“你沒見過?”
對方搖頭,“我剛來蕭山兩個月,還是第一次在公司見到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