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沒有任何人回應。
曲柏言雙腿癱軟的坐在地上,此時此刻竟然哭不出來,隻是發出動物一般淒慘的叫聲。
快天亮時,曲柏言躲在一處石牆下,官府的人依舊在首查著幸存下來的人。已經過了期限,再被逮到,怕是要入獄處刑。
曲柏言本來已經覺得生死無所謂了,可是這條命是田大壯用自己的命換來的,他還不能就這麼死了。
想到這兒他躲過了官府的人,小心翼翼的朝花巷口移動。
花巷的慘象讓他根本不忍心再回頭看,此刻的想法隻是怎麼才能逃出花巷才行。
臨到巷口時,主街上來了幾個人,曲柏言以為是也是官府的人,連忙又躲到一旁的陰暗處細細觀察著。
“當家,剛剛都已經看過了,整條街的場館都燒盡了,怕是找不到活著的了。”
最前麵的那個人眉頭緊鎖,沉默不語。
“當家,您急匆匆的回來為何?這種事情就讓我們去做就好了。”那人見沒得到回應,繼續說道。
“真的在鴻瑞樓找不到人了麼?”
曲柏言愣了一下,那人竟是嶽茗蕭。
“你們到底有沒有仔細去找?”嶽茗蕭轉過來急匆匆的問。
“都找了,我還給了官府辦事的那個不少銀兩,讓他無論如何在鴻瑞樓找到生還者來通知我們。”
嶽茗蕭一臉的疲倦,目不轉睛的看著鴻瑞樓的方向。曲柏言沒來跟他告別,想必是沒離開鴻瑞樓,可是現在這情況,生死未卜,他怎麼能放心?或者,他離開了,沒來告訴自己?
曲柏言看著嶽茗蕭帶著人又在福蓉花巷轉了幾圈離開後,才從陰暗處走出來。
如果這樣對彼此是最好的告別,那就讓他當自己死了吧。
天還未亮,城內的街道還鮮少有人走動。曲柏言小心翼翼的混出了城。
他回到望了望依舊冒著細微火光的福蓉花巷方向,心頭一陣痛楚,狠了狠心轉過頭快速的消失在了黑夜中。
去哪兒?慌亂中身上分文沒帶,照這種情況下去,自己不是餓死,就是因為身上的舊疾病故。
茫然中,竟然來到了婉伊的墓邊。
婉伊就那樣靜靜的躺在裏麵,又像是往日一樣微笑著看著曲柏言,等著他對自己講訴著這些日子的周遭和不安。
曲柏言慢慢的跪在墳前,眼淚絕提一般的洶湧而下,“婉伊,婉伊!”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這裏,我一直都等著你呢,我的好哥哥!”年景從旁邊的樹後走了出來。
曲柏言淚眼婆娑的看了他一眼,倒是沒有覺得意外,反而平靜的開口:“是你。”
年景漫步到他身邊緩緩的蹲了下來,仔細的大量著曲柏言那一身的狼狽和滿臉的炭黑,心疼的說:“你看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將死之人,誰又會在乎這些?”曲柏言目中無神,呆呆的看著婉伊的墓碑。
“早知道你要死,我就應該那日多下些藥,你也死的痛快,至少不會現在這般痛苦。”年景邊說邊逃出手帕擦著曲柏言臉上的黑印。
“原來是你,你為何那般想要我的命?”曲柏言淡淡的問,表情依舊沒有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