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竟成了推,隨後她看到宸妃從她跟前跌落,而,她不知為何,選擇了穩下`身形後,悄然避至一旁,由於一切發生在一瞬間,小產後的宸妃直指是林蓁所推,林蓁亦辨無可辨,雖是,與她撇清了關係,但,她終究還是不忍,事後,唯她諫言於皇上,然,依舊沒有辦法阻止, 因祖宗的遺訓,再加宸妃的指認,林蓁還是被廢繁逝宮。

這也成了她心裏最大的愧疚。

但,彼時她已有了奕鳴,若她被廢繁逝宮,奕鳴怎麼辦呢?有這樣一個母親,在皇子中,他該怎樣抬起頭來做人?

所以,一步錯,步步錯,她將這件事瞞了兩年,直到繁逝宮走水,她終於再也沒有辦法忍受良心的譴責,選擇去昭陽宮向玄憶坦白。因為,若林蓁真的死在那場火中,或許,她會永遠的內疚下去,奕鳴有這樣一個不光彩的母親,也是他的恥辱吧。

也在那次以後,玄憶對她,僅餘下厭色。

君命早下,容不得他再次推案,否則,引起的,怕隻是更多的紛爭。

是以,他對她的厭色,也是應該的罷。

“姐姐 …原諒我……好麼…姐姐 …”她說不動更多的話,③

今日,最後陪她演這出戲,無非,是為了那個孩子。

是的,這個孩子,對此時的她來說,是最重要的。

林蓁櫻唇微啟,一字一字說出這句話,沐淑妃再是掌不住,又咳出一口血來,她手裏水綠的絲帕和著鮮血的顏色,幹涸處,是一種暗沉晦澀。

她十分清楚,沐淑妃的大限之日就是今晚。引起她嘔吐的藥,不過,是催命的方子,當然,這方子是無人會查得出的,皆是循序漸進的因果罷了。

而她,當然,要好好地用今晚,演完這一場絕佳的戲,否則,莫不是辜負了這卿卿年華呢?

眉略顰,為何,這女子,還可以撐這麼久呢?

沐淑妃的瘦弱的身子瑟瑟發抖間,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盯著林蓁,眼神裏沒有一點的怨恨,僅是一種讓林蓁並不願意看到的神色。

那種神色是關於憐憫的。

她討厭被這樣一個女子用這種眼神看著。

俯低身子,湊近沐淑妃的耳邊:

“有本宮在一日,皇上永遠不可能會要你的愛,因為,那不過是最卑賤的東西,皇上不會要的。你害過本宮,本宮待你卻是不薄的,你去後,本宮還會為你求一個加封的妃位,這樣,奕鳴的地位就更高了,本宮也會更滿意有這個兒子。本宮即承諾你了,你還有什麼放心不下呢?”

她的手,輕輕撫上沐淑妃的手驟然一用力,她的手將沐淑妃捂住唇的絲帕狠狠地掩到她的鼻端。

指尖,有溫暖的呼吸縈繞,真的很暖,但,這縷呼吸的縈繞卻漸漸地逝去化為冰冷,她看到沐淑妃的眼眸依舊死死地盯著她,但,仍是沒有恨。

她想看到她恨她。

為什麼,這個女子,臨到最後一刻,還不願意用恨的目光看著她呢?

真是討厭啊,那種愈來愈深憐憫的目光。

殿門外,有細碎的腳步聲傳來林蓁驀地鬆開手,那名小宮女早端著煎熬好的湯藥進來,俯低著臉,躬身呈上:

“娘娘,湯藥煎熬好了。”

林蓁的手輕輕一推,一推間,把沐淑妃的眼睛合攏,隨後,她起身,接過湯藥,回轉時,手中的藥碗砰然落地:

“妹妹妹妹!”

連喊出悲痛欲絕的兩聲時,和著殿外傳來的通報聲:

“皇上駕到! ”

悵然地轉身,林蓁抬起淚眼朦朧的眸子,凝向朦朧盡處的那抹明黃的身影,在她快要暈闕前,她的身子如願墜到那抹明黃色的懷中。

有多久,沒有體會到他懷裏的溫暖呢?

這樣的溫暖,原來,真的能暖融她的心啊。

“珍兒。”她聽到他的喚聲,她把暈闕感盡力驅散,水眸望定他:

“淑妃妹妹——妹妹她—— ”她哽咽得不能自已。

“母妃!”一聲聲嘶力竭地叫聲劃破她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