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沒睡著,此後就以探病為名,一有空就溜上去和他耳鬢廝磨粘在一塊兒。得知易焰其實清楚自己是考官,元臻臻也吃了一驚,原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家冷眼旁觀著,他還幾次三番地勾引試探她,怎麼有種……被耍了的感覺呢?哼。

雖然最後元臻臻死了,但易焰還是放她通過了。這樣,宿煥的魂魄才得以離開白鹿關。他附在已經中毒身亡的繆達身上,和元臻臻一起被特警們救了出去。

這樣看來,易焰其實也是個好人吧。

這一晚,她又和宿煥聊到晚上十點,才依依不捨地離去。元陳躲在雜物間裡,等寶貝女兒進電梯下樓了,才慢慢踱出來。

少女臉上洋溢著顯而易見的幸福和歡喜,元陳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不過,既然女兒這麼喜歡,他也不急著棒打鴛鴦了,先和氣點探探對方的底細再說。

病房門半敞著,那個青年還沒有睡,正站在落地窗前欣賞城市的夜景。聽到叩門聲,他轉身望過來,元陳還沒來得及做自我介紹,就見對方驚訝地望著自己,脫口低呼:

「勾陳帝君!?」

元臻臻哼著小曲兒回到病房,唐絲絲抬頭看了她一眼,隨意道:「你爸沒和你一起回來啊?」

元臻臻莫名其妙:「我爸?我沒遇到他——他上樓去了?!」

糟……說漏嘴了!唐絲絲心裡一抖,隻好老實說:「嗯,他擔心小繆把你這小白兔給騙去,所以上去看看你。」

「可我沒遇到爸爸啊!還有,什麼叫騙去啊喂!」元臻臻頓感大事不妙,驚得立刻想衝出去,又被老媽一把攔住:

「急什麼,醜女婿總要見老丈人的嘛!你爸的性格你知道的,又不會拿小夥子怎麼樣。你別怕,覺得不錯就拖上床去,媽咪支持你哦!」

元臻臻目瞪狗呆:「……」就像你和老爸一樣,認識十分鐘就開房嗎?

焦躁不安地等了半個小時,才等到她爹推門進來。男人麵若平湖,一言不發,完全看不出任何喜怒。元臻臻忐忑不安地偷瞄老媽,唐絲絲掃了丈夫一眼,朝女兒比了一個V字。

那代表爸爸心情很好。元臻臻鬆了一口氣,她老媽就是有這種本事,能從老公那雙誰也看不透的深邃眼眸裡讀出他真實的情緒。

再後來,元臻臻要上樓去約會,就再沒有人有異議了。隻是老爸元陳偶爾投向她的目光,會帶著一種若有所思,讓元臻臻頭皮發涼。

她不敢問老爸,就去磨宿煥,問他那天晚上他們倆談了什麼。宿煥眨眨眼,一臉無辜地說元爸爸就問了他的工作、家人情況,並沒有說別的。

元臻臻滿腹狐疑,但思來想去,又覺得老爸可能真的隻是想看看小繆同學到底是不是好人。現在放心了,就隨她去了。

於是兩人算是正式地談起了戀愛。

一周後,他們同時辦了出院手續。暑假快結束了,繆達要回大學上課,元臻臻則回家繼續休養。好在他們所在的城市相距不遠,週末還是能約會的。

出院前一天傍晚,兩人並肩坐在醫院樓頂的花園陽台上看夕陽。晚風吹拂,斜陽微醺,元臻臻忽然想起一件遺忘已久的事,抱著宿煥的胳膊問道:「我在墓中看到的你,也是穿著喜服。那歷史上的那天,你和誰在成親?」

宿煥沒想到她竟然還記得這件事,暗道女子果然不好糊弄,隻得坦白道:「是楚臻。當初她被送到白鹿關,我也像之前一樣,暗中調查,讓她看清了李巖的真麵目。後來戰事頻繁,楚臻住不慣想回京去了。為了讓楚家安心,她懇求我給她一個名分,於是我們便假裝舉行了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