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臻臻:「我已經學劍好幾年了,二叔說隻要我勤奮苦練,自保是沒有問題的。」

宿煥點點頭:「看得出你是有底子的,筋骨也夠靈活。如果你對刀法感興趣,可以求教秋鹿,她一手雙刀練了二十年,在馬背上所向披靡。」

這麼厲害!元臻臻想起幻境中的秋鹿,切菜的功夫確實如無影一般,令人歎為觀止。

「多謝殿下。」

畢竟夜深,宿煥沒有久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轉身離去了。

元臻臻等他走了才想起來:這人本來是找她幹嘛來的?

***

時節轉入六月,氣溫一點點升起來,因著宿煥的書房窗外就是一片荷塘,怕熱的易焰便時常賴在這裡,與他東拉西扯,隻為吹一陣水麵涼風。

這日休沐,宿煥翻完最新的邸報,對癱軟在榻上喋喋不休的青年冷聲道:「你要是太閒,就繞著府衙跑十圈去。」

易焰嚇得立刻跳起來:「不空不空!我可忙了!大哥你繼續看書哈,我去看看外麵有沒有什麼能幫忙的!」

宿煥沉吟道:「算算時辰,廣陵王的車駕也該到了,你代我去迎接罷。」

易焰愣住了:「宿瀾?他來幹什麼?」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易焰跳脫的眉眼立刻沉了下來。

廣陵王果然很快就到。

宿瀾年紀和易焰差不多大,身材卻有兩個易焰那麼寬。他扶著左右丫鬟的手,氣喘籲籲地邁進議事廳:「皇叔,你這兒可真熱啊!怎麼不放幾塊冰!」

進門就見幾位將軍肅立兩側,手中雖然卸了兵器,一身血腥殺伐之氣卻唬得他冷汗涔涔,膝蓋一軟,差點直接跪下去。

宿煥作勢虛扶了他一把:「前線清苦,不比賢侄的王府裡舒坦,還請賢侄諒解。」

宿瀾訕笑著擦了擦汗:「不敢不敢!皇叔為國戍邊,勞苦功高,回去以後本王馬上派人送冰過來,孝敬皇叔。」

冰送到這裡還能用?這蹩腳的馬屁也隻有他拍得出來。宿煥輕刮玉瓷茶蓋,悠然道:「不知賢侄此次過來,所為何事?」

他不看人的時候,麵容恬靜溫和,如三月春風,可一旦視線投落,宿瀾立即覺得自己像被叢林猛獸盯住的獵物,隨時可能被生吞入腹。

宿瀾朝左右一掃,宿煥會意,摒退了下屬和侍者們。

對方這才定下心神,陪笑道:「皇叔不遠千裏來到西南,教訓那蒙捨蠻子,小侄敬佩萬分。隻是,皇叔應當也聽說了吧,三個月前,楚閣老出事了。唉,想他苦心孤詣輔政八年,卻落得如此下場,真真令人唏噓。」

他瞄了一眼宿煥:「小侄由此想到皇叔。皇叔一腔碧血丹心,全為大黎,可就怕有人心胸狹隘,對您多有揣測,小侄實在擔心您的安危吶!」

他滿臉憂愁,好像下一個要倒黴的不是宿煥是他自己一樣。

宿煥指尖輕叩著桌麵,神色淡淡:「楚閣老之事,本王遠離京城,不知個中究竟,也不好妄議。陛下若能獨當一麵,親賢遠佞,也不枉我苦心教導八年。」

他話鋒一轉:「若說本王自己,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確實難以令所有人安寢。賢侄莫非有什麼良策?不妨說來聽聽。」

他似笑非笑地望向宿瀾,宿瀾總覺得那雙黑眸裡有他看不透的深邃意緒,叫他脊背發涼。

他咬咬牙,直言不諱道:「說實話,小侄真是替皇叔不值,論心誌能力,那個位子怎麼也該皇叔來坐,哪裡輪得到宿灝那個小屁孩兒上去!以皇叔之才,別說踏平這蒙捨蠻族,就是一統四國,也是指日可待啊!」①思①兔①網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