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研究劈柴。稚燕委委屈屈地絮叨:「我就知道,自從你有了徒弟,就忘了本命劍了。用我烤大蝦,用我換銀子,現在還想劈了我,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攤上你這麼個主人,天曉得後麵還有什麼沒下限的事等著我。我還不如離家出走,天高海闊任鳥飛……」

奚煥不耐煩地掄起斧子,這回是真想砸了它了。稚燕嚇得一噎,餘光瞥見灶頭上鍋蓋被推高,粥沫噗噗噗地冒出來,急忙道:「粥燒開啦!溢出來啦!」

果然順利轉移了奚煥的注意力,但是粥燒開了要怎麼辦?臻臻沒交待啊,這讓他如何是好??

從未進過廚房的永夜劍君環顧四周,很快有了主意——他從地上抓起一把柴木碎片,在稚燕驚恐而根本來不及喊叫的表情中,全部撒進了粥鍋裡!

然後抓過稚燕,插進粥裡搗了搗。

稚燕:「……」老子死了算了。

泛起的粥沫很快消退下去,重新咕嚕咕嚕熬煮起來。本君真是聰明啊!奚煥心滿意足,暗道臻臻回來一定會誇自己的。

稚燕一身白米粥湯,隻覺仙劍混得像自己這麼慘,可以直接一頭撞死了。等元臻臻提著一隻雞和一籃子蔬菜回來,它就迫不及待地衝上去,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苦告狀。元臻臻也被師父的舉動震驚了,她快步走進廚房,望著一鍋翻騰著柴火片的「柴粥」,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

深呼吸,深呼吸……不要跟一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少爺一般見識。元臻臻努力平復下翻湧的心情,粥是肯定沒法吃了,隻好重新煮青菜雞蛋麵。到了用晚膳的時候,奚煥還疑惑不已:「我煮的粥呢?」

粥你個大頭鬼啊!

「倒了!」元臻臻沒好氣地說:「師父,粥是要吃的,怎麼能放柴火進去呢?」

奚煥想了想:「那把柴撈掉,不就能吃了嗎?」

元臻臻:「……」冷靜,我要冷靜……

「師父,隔壁慧姐約了我明日一早去趕集,您跟我一起去吧?留您在家我實在是不放心。」

奚煥想了想,搖頭:「人太多,不喜歡。」

好吧,少爺有潔癖,叫他去鑽人堆也確實為難他了。

於是第二天,元臻臻早早就出門了,稚燕也想跟著去看熱鬧,被元臻臻吼了回去,美其名曰看著它主人。

稚燕滿腹委屈,他要欺負它,它還能跟他對打不成?

奚煥無事可做,索性打坐了半日。今天是趕集日,村裡人都去鎮上了,村子裡別說人聲,連雞鳴狗吠都消失了。他頓時覺得周圍安靜得有些過分,早知道就該跟著小徒弟一起去的,自己留在這兒多無聊啊……

咬著鬆子糖百無聊賴地站在廊下,奚煥發現了院子裡閒庭信步、和他一樣無聊的母雞。

這隻雞是元臻臻昨日買回來的,打算今天晚上煲湯喝。奚煥心想,昨天的粥失敗了,讓他很沒麵子,不如幫小徒弟把雞殺了洗乾淨,這樣總不會錯了吧?她回來一定會誇自己的。

本來殺隻雞,他隻要動動手指就行了,但既然和臻臻約定了不能用法術,他也不打算破例。遂昂首闊步地朝小母雞走去,對方似乎預感到自己命不久矣,咯咯噠叫著,轉頭就跑!偏偏院門開著一道縫,生死關頭,她硬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肥碩的身軀擠進門縫裡,一溜煙逃了出去!

門前是一片小池塘,奚煥追到門外,就見小母雞慌不擇路地跳進水裡,撲騰著翅膀拚命朝對岸劃去!

雞居然會鳧水?奚煥愣了一下,本能地腳尖一點,淩空飛向那隻奪命狂遊的母雞。然而就在他幾乎快要抓住她的剎那,鄰居家的小黃狗突然衝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口叼住小母雞,撒腿跑進了附近的小樹林!

奚煥:「……」一隻狗,也敢從永夜劍君嘴裡搶吃的?

當即麵色如冰,拂袖肅立:「稚燕!去給我把雞抓回來!」

劍光飛閃,眨眼消逝在眼前。

稚燕也是無語,抓隻雞對它來說自然是小菜一碟。但為它可憐的主人著想,它還是順帶把雞殺了,才帶回去送到他麵前。

至於那隻小黃狗,自然是嚇得屁滾尿流地逃回家了。

奚煥很滿意稚燕的表現:既然你殺雞那麼利索,那斬雞應該也不錯吧?

稚燕:我????????

後麵的事……簡直不堪回首。出門短短數日,稚燕已經扮演過鐵簽子、湯匙、殺雞刀、菜刀等多個角色。

也是一柄生活經驗豐富的仙劍了。

元臻臻踏著晚霞回家的時候,心裡一直禱告煥煥師父別出蛾子,結果一進門,就看到一個全身灑滿血跡的男人朝自己微笑著走來。

元臻臻嚇了一大跳,待從稚燕口中得知原委,忍不住扶額長歎:「師父,你怎麼也不收拾一下自己?」

這一身鮮血腥氣,也不難受。

奚煥奇怪道:「不是你說的嗎?不許用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