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府上下一時燈火通明,哭嚎聲四起。各院落的女眷主子、丫鬟婆子仆役下人們很快都被集中到正廳前的庭院裏,劉運倡更是衣衫不整地五花大綁著送進了正廳。

酣夢中驚醒如噩夢般的場景,解去捆綁後待看清來人是誰時,劉運倡仰首哈哈大笑,半晌冷嗤道:“老夫道是誰?原是個走狗!呸!薑胤海,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捆綁朝廷命官。”

薑胤海倒也不惱,捋了捋胡須,撇唇訕笑道:“叛賊孽臣,通敵賣國買官鬻爵欺上瞞下,賄賂公行奸惡詐偽草菅人命……劉老賊,你犯的罪已然罄竹難書,萬死不足以謝罪。現皇上仁德,賜你個全屍。”

“薑胤海,你好大的膽子。既然是陛下的旨意,聖旨何處?老夫要聽宣……”

“劉運倡,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全家老小的命可都在你一念之間了。”

聞言,劉運倡麵皮急劇地抽搐著,雙眼暴突,一口黑血當即吐出,手指亂顫怒道:“狡兔死走狗烹,薑胤海,老夫的今日必是你的明日。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在下的事情就不必劉大人操心了,你還是安心上路吧。”

看著端到眼前的毒酒,劉運倡瞬間麵色如死灰,一副大勢已去的頹廢樣。脫力跪倒額抵地麵號啕大哭,像是垂死的獵物最後的嗚鳴。

薑胤海背手立了會,過了半刻,嘴角彎起絲冷笑回身道:“為了顏麵,劉大人還是早些上路的好。免得本官等得不耐煩,讓別人替你動手。”

劉運倡抖著身子抵死不願,四肢伏地哆嗦了一陣子。驀地驚醒此刻自己現下沒被綁著,抬首看了看泛著奇異光澤的酒盞,倏地瞄到邊上立著的侍衛腰上的寶刀。不知是哪裏來的力氣,惡向膽邊生居然站起瘋一般撲過去,拔刀出鞘正準備四下胡亂砍去時,薑胤海一個提腳將他狠狠踹翻在地,對準那仍握著刀柄的手就是一腳狠踩。

骨頭碎裂的聲音伴隨著怵人的哀嚎聲,驚得院裏放聲哭嚎的眾人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身子,紛紛蹲身縮成一團壓抑低泣著。

劉運倡疼得滿地哭嚎打滾,瞧到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毒酒時,卻突然拚力翻身四下到處亂竄著,鑽進椅子案幾間爬到桌下,顫唞的聲音帶著哭腔討饒道:“薑統領,你去和王爺說饒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他說甚麼是甚麼,我都聽他的。我府裏還有好幾個絕色美人了,喜歡都給他,我還有幾個特別標致的閨女明日也都送給他……”

披頭散發衣衫不整拖著廢了的手臂野狗般亂爬求饒嚇破膽的樣子,哪裏還像平日裏囂張清高的讀書人。

薑胤海放聲大笑,回身驀地抽出一把寶刀,對準桌下仍神神叨叨討饒不止的劉運倡腹部狠狠捅下去,隻聽“噗嗤”一聲,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劉運倡捧著受傷的肚子連連滾了幾圈,恰巧滾到端毒酒侍衛的腳下,邊上立著的兩個機靈些的侍衛互瞥了眼,一個伸臂提起劉運倡的後頸,一個負責用匕首撬開他緊闔的牙關,捏著他的下顎將毒酒強行灌了下去。

一陣劇烈痛苦的痙攣抽搐後,白沫唾涎混著黑血從歪斜的嘴角流出,七竅緩緩淌血麵色刷黑,不刻,劉運倡的身體漸漸僵直死透了,隻雙眼仍暴突大睜著。

薑胤海將寶刀在劉運倡的屍體上胡亂蹭了蹭,冷眼瞥了會,咧唇輕嗤道:“把這眼睛挖出來喂狗,心肝肺煮熟了喂豬,頭割下來請功完就掛玄武門城牆上示眾,直到變成骷髏頭再取下來做成酒具送於慶山王解氣。無頭屍體嘛,拉到西集市吊起來抽萬鞭示眾,再暴曬上幾日就隨意埋了吧。”